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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此生欠您的道别望来世再续
文/贺丽霞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梦到外婆了？自您不告而别的一年时间里，梦到您的次数屈指可数——仅仅两次，一次就是2019年的8月中旬，那次梦到您临走前的安详；还有就是昨天梦到了与您一起烤着柴火啃着猪脚......猪脚还没啃完就被“轰隆隆”春雷声惊醒，回想梦中与您一起啃猪脚的情形，感觉就如您在世时一般，那么真实，那么温馨，外婆，怎么办？春雷惊忧了我的梦，您就这样再次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下次再见您时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外婆其人
妈妈的妈妈南方人叫外婆，北方人叫姥姥，我与大多数小朋友一样也是由外婆带大。外婆姓魏，与魏源是正宗的同乡人，在他们那个年代，也是为数不多读过私塾的女人，喜欢听戏曲，最爱黄梅戏，到了后来，因高龄导致耳聋，她仍爱听戏曲，只是看字幕听曲；外婆个不高，典型的南方女子，在我的印象中总是打扮的精精致致，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会缝制衣衫，且在农村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所以才会这么再意自己的形象吧。外婆有三个小孩，我妈是老大，年轻时躲过日本军人，在文革期间也受过不少苦，以至于每年回家去看望她，她总是说现在政策好啊，我要争取活到你们都成家立业，都生娃了，我才会安然走......
撒手远离
哀乐，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音乐，没有之一。2019年2月9日您的弟弟，我的舅爷爷仙逝，您知道后很谈定的对我们这些后辈们说：人年龄大了，总有那么一天。我也仅仅只是听着。
每年过年我最期盼的就是大年初二，因为这一天意味着我可以放肆在您怀里撒娇，可以跟您唠家常，虽然每次都是您说，我听着，但我闻着您身上淡淡的体香，那一刻我觉得是那么的踏实温馨，于我而言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2018年10月，作者与外婆90岁生日合影。）
拜年返家时的仪式感——与您拥抱着道别，可唯独2019年没有，我走时您在午睡，想着不扰了您的清梦，想着下次回来加倍把欠的这个拥抱还给您，就这么悄悄走了，没有拥抱，也没有跟您说声：保重。等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您病重时，犹如晴天霹雳，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健康的您怎么就突然说不出话了？2019年3月3日我赶回老家看到那么瘦小的您静静的躺在床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您分别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再见时怎么就变如此场景，无论我怎么呼喊您，怎么求您睁眼看看我，回应我的只有您那微弱的呼吸声。我知道，您肯定是在怪我过年没有跟您打招呼就走了，所以您都不愿意看看我这个您亲手带大的第一个孙辈。外婆，您不知道我有多悔，悔得我在您走后只敢一个人躲在楼上偷偷的哭，我怕我的伤心难过让您的儿子女儿不知所措，我怕您走得不安心。
跟大多数人的外婆一样，您宠我爱我，在您面前无论我多大，永远都是您的霞宝，都被您捧在手心上，放在栾心蒂子上。小时的我有多调皮？你们可能想象不出来，短头发的我让外婆周边的邻居总认为我投错了胎，应该是个男孩，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没有我不敢的。邻居总跟外婆打我小报告，劝诫说：你家这个外甥女长大了怎么嫁得出去，你也不管管。外婆却说：拘着她干吗？让她散散野，长大了就没这么轻松了。外婆笑着跟邻居说这段话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
您吃到一个好吃的南瓜都会念叨一句：这么好吃的南瓜，霞宝肯定喜欢恰。弟弟妹妹都生二胎了，2017年您还劝我再生一个，2019年过年回来您却说：霞宝，你年纪大了，不要生二胎了哈，身体恰不消......
回忆起点点滴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他们说想哭的时候就抬头仰望星空，那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可我亲爱的外婆，对不起，我欠您的那声保重、欠您那个有温度的拥抱要怎样才能还给您？我该如何做到？若十生殿真有轮回，只希望您喝孟婆汤的时候少喝点，我愿来世与您再续道别之缘。
（作者单位 ：湖南日报报业集团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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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封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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