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吉六

文/陈政初

袁吉六，字仲谦，派名士策，清光绪二十三年丁酉科举拔贡。新化洋溪区苍溪乡戴家凼村人。袁吉六祖籍系原新化孟公乡白莲村袁家凼(现划为隆回县），其七代祖先袁文宗兄弟擅长皮革手艺，外出谋生，约于清朝初年迁往保靖县，定居葫芦寨，袁吉六1868年5月2日（农历四月初十)出生于该地。1912年，袁吉六因族内长辈所逼，携眷重回祖籍白莲村。由于白莲村旧居太窄，家中人多，建房地基及木材困难，便选定新化苍溪乡戴家凼，自建新居，取名“山斋”。

袁吉六的夫人戴常贞，系戴家凼戴永兴之女。袁吉六的内弟戴石屏曾留学日本，与蔡锷是同窗好友。辛亥革命时期，戴石屏英勇就义。

袁吉六曾被邀任省署机要秘书、国史馆总编修等，但他均以年迈辞谢未就。他一生热心教育事业，治学严谨，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特别注重口诲心维。先后任湘中各大学、师范、中学国文教员。在家乡新化和省城长沙培育的弟子数以千计。辛亥革命时期留学日本的陈天华、陈润霖（夙芳)等，就是他在新化时培育的学生。陈润霖从日本留学归国后，在长沙办楚怡学校。1913年春，湖南公立第四师范学校创立，陈又兼任第四师范校长。袁吉六被聘在四师任教，后转一师任教。毛泽东首先考入四师，后四师并入一师，直至1918年在一师毕业，一直是袁吉六担任国文教员。由于袁在教师中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又蓄着长胡须，所以人们都称他为“袁大胡子”。

袁吉六是精通文字学的国文教员，最重视古文教学。毛泽东由于受梁启超的“新文体”影响，喜欢写半文半白的文章。袁吉六称他的文章是“新闻记者的手笔”。为了激发他学习古文的兴趣，袁除在课堂里讲授古文外，还利用课余时间找毛泽东到自己房里谈话，告诉他：“文章妙来无过熟”，要多读、多写、多想、多问。毛泽东最欣赏袁吉六的这种读书方法，便从一家旧书店买来了一册《韩昌黎全集》，看到错字甚多，就借来经袁吉六圈点、批注过的版本一一校正，逐篇熟读，并学作古文。袁吉六对他的这种刻苦学习的精神很赞赏，夸他的文章“大有孙融笔意”，常批给学生“传观”。毛泽东1936年在延安与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的一次谈话中说：“学校里有个国文教员，学生给他取了‘袁大胡子’的绰号。他嘲笑我的作文，说是新闻记者的手笔。他看不起我视为楷模的梁启超，认为半通不通，我只得改变文风。我钻研韩愈的文章，学会了古文体。所以多亏大胡子，今天我在必要时仍然能够写出一篇过得去的文言文。”(见斯诺1979年12月著《西行漫记》)

袁吉六不仅关心毛泽东的学业，而且关怀他的革命行动。1915年上半年，省议会作了一个新规定，秋季始业时每个同学要缴10元杂费。有人反映这个规定是一师校长张千为讨好上司而向政府建议的。对此，毛泽东很气愤，就写了一篇宣言，历数校长办学无方，贻误青年等事实。校长知道后大怒，要挂牌开除毛泽东等7名同学。袁吉六等教员挺身而出，鼎力担保，使毛泽东没有被学校开除。

袁吉六对毛泽东很器重，毛泽东也非常推崇这位老师。1918年夏，毛泽东在一师毕业后，投身革命。袁吉六也离开了一师，先后在省立第三女师(衡阳)、湖南大学执教。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奋战南北，与袁吉六失去了联系。袁吉六晚年竭尽全力著书立说，撰有《文字源流》《文学史》《文学要略》《书法必览》《分类文法要略》等。他喜爱唐颜真卿的书法，数十年如一日临池不辍。

1932年5月7日，袁吉六逝于新化苍溪乡戴家凼村，享年64岁，其坟后移至于隆回县高坪区孟公乡白莲村。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得知袁吉六在家乡去世，非常悲痛。为了表达对这位老师的敬意，在解放后的头一个“五一”(1950年）劳动节，他特邀请师母戴常贞到北京参加观礼。此后，毛泽东每次回湖南，都要亲自或派人去看望戴常贞老人。“袁吉六先生之墓”就是1954年毛泽东回湖南时书写的。1963年戴常贞患结石病施了手术，毛泽东一次就托周世钊带去400元现金。在毛泽东的关照下，戴常贞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幸福，直至1970年去世，终年88岁。

摘自《湘声报》

作者：陈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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