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2025年第6期

标题：《梦里山河》（外一章）

作者：郭辉

朗诵：董小姐

梦里山河

高铁蜿蜒而来，如一把青铜剑，劈开了冬天和南方。

山冈之上，丛林之中，一个猎手潜伏在臆想深处，警戒着，要阻击一场无情的大雪，在天下——

冷冷飞白。

从风里扯出石头。从纸里扯出骨头。

时间变为格言溯流而上。

而十万只轮子，正沿着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旋转。一会儿哐当当当，一会儿轰隆隆隆。

自由无法束缚。

水在放纵。火在放纵。激情在放纵。

——我突然醒了。

梦里的山河醒了。山河里的梦醒了。一首无字的长歌也醒了。

窗外，雨声远去。离人呀——

已在归途。

枫球子

秋风送爽，顺便就摇响了枫树身上，那一颗一颗的小铃铛。

高高悬挂着的叮当声，脆生生的，沉甸甸的。枫树桥上耳闭的麻石栏杆，无法听见，枫树桥下一群群只顾戏水的游鱼子，懒得去听见。

却把满树的枫叶，全闹红了。

如同是叶脉里涌流不息的血，“哧哪哧哪”，点着了一场熊熊大火。

时序有常。

秋风渐渐萧瑟了，然后一紧再紧，然后枫叶开始随风飘零。

仿佛是被一只只看不见的手，在不紧不慢地撕扯着；又仿佛是枫树痒了，在一块块揭下自己身上的枯皮。

但枫球子咬紧了牙关，一天一天坚守在枝头，不甘心坠落。

枫叶会化身为泥，枫球子不会。

然而，一球球隐默的心事，终究还是要爆裂开来，滚落尘凡。

就随了尘缘——

堆成堆，点着了，燃起一股一股的青烟，去熏枫溪里捞上来的鲫鱼、鲢鱼、青鱼、刁子鱼，鱼的鳞片会焦黄焦黄，闪闪发光，枫香四溢。

而更好的归宿，则是晒干了，晒枯了，碾成粉，制成药。

以三千年的成效与名分，为有病有痛的人间——

祛风湿，舒筋络，通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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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宋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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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