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2025年第6期

标题：《水》（外一章）

作者：陈茂慧

朗诵：龙胤

水

一条干涸的河流，空旷的河床浅显、单薄，甚至有些零乱和狼狈。

水草已奄奄一息，有的已枯干。大大小小的石头露出真面目：苍白而尖锐。

鸟不肯光顾，再没有想要抓的鱼虾；流浪猫也逃离了，谨遵生存法则；干裂的泥土张嘴喘息，渴望天降圣雨。

大地就是圣坛。它保存每一滴水，灌溉庄稼，滋养生灵，浸润心田。

水，有自己的形状。仿佛可以随心所欲，有时恣肆，有时温顺。

恣肆汪洋时，可以倾覆一切。温顺安然时，可以供你差遣。

没有一样事物比它更坚硬，也没有一样事物比它更柔软。

坚硬时冷艳似铁，柔软时无出其右。

水，没有自己固定的形状。你给它什么形状的容器，它就长成什么样子。

水的力量磅礴，浩浩汤汤，可穿山越岭，可翻江倒海。

水有坚韧之志，一滴水可以穿石。

水有躁动之心，但可以不动声色，面容平静。

水，来自哪里？又将去向哪里？

李白给出答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一滴水珠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一句诗可以找到它的归宿：“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糖

在成为自己之前，必定有一个艰难的旅程。

比如，一首诗的出口成章，一个美梦的斑斓馥郁，一只蝴蝶的精彩亮翅，一株小树幼苗的茁壮成长，一个陶罐的烧制成形，一条路的蜿蜒曲折，一群蜜蜂的采花吐芬。

比如我走向你。

动听的情话之于耳朵，心想事成之愉悦，糖，一直贯穿于生命的过程。

有时，它们也会歇息、后退、隐身，直到消失，但会重回。

生活真实可靠。

看它溶化于水中，或者在阳光下反射熠熠之光。也许，在看不见的地方、搁置时间太久，它会变质，但仍然可以称它为糖。

从糖中蚂蚁都可以汲取力量，啃断坚固的房梁或河流的大堤。

飞禽在天空高飞，高铁在大地上飞驰，人类，在宇宙中坚韧而执着地活着。

手捧一册经典，在静夜里苦读。此刻，糖分，在空气中弥漫。

甜度适中——

一幅山水来自天外，一曲妙音响彻寰宇，一段文字浸染余生。

我在窗前逗弄一只小花猫，她是我漫长的一生中不长不短的陪伴者。她带来的欢笑似乎与糖无关。

心底有溪流缓缓流淌，如果饮一杯这溪水，你会发觉，有一种甜，自唇齿而入肺腑，再融入四肢百骸，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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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宋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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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