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一头连着宏观经济，一头连着千家万户，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也是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直接体现。近期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列为2025年九大重点任务之首。加快补上消费短板，既是短期扩内需稳增长的现实考量，也是中长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更是推动培育完整内需体系的系统部署。

提振消费是保持2025年经济稳定增长的根本之举

消费作为最终需求，既是经济增长的逻辑起点，也是经济增长的最终动力。在全球贸易环境不确定性增加、外部需求波动加大的背景下，内需不足尤其是消费增长乏力，已成为制约经济稳定增长的关键因素。2024年前三季度，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仅增长3.3%，比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低1.5个百分点，而上年同期，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比国内生产总值增速高1.6个百分点，消费不足成为拖累2024年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之一。湖南作为经济大省，同样面临消费疲软的严峻挑战。2024年前三季度，湖南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5.5%，增幅相较2024年上半年、一季度分别回落0.2、1.2个百分点，呈现逐季下滑态势，比上年同期也低0.4个百分点，消费市场活力有待进一步激发。

消费是收入和预期的函数，短期提振消费的关键在于破解群众就业增收面临压力和消费信心不足两大问题。一是坚持稳就业促增收，扩大居民消费水平。健全高质量充分就业促进机制，依托潜力地区城镇化提升、产业转移等，保持劳动密集型产业适当规模。完善重点群体就业创业推进支持政策，实施高校毕业生等青年就业群体促进计划。深入开展“创响三湘”行动，加快创业孵化基地、农民工返乡创业园等载体建设。二是优化消费支持政策，激发消费活力。围绕贴近群众生活、需求潜力大、带动作用强的服务消费重点领域开展服务消费季活动，打造服务消费热点。以线上发行为主、多平台结合，研究启动新一轮消费券发放活动，盘活消费市场这“一池春水”。进一步优化政策设计、补贴程序、兑付方式，更大力度、更大范围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深化金融科技应用，引入灵活的还款机制与绿色金融理念，创新消费金融产品和服务。三是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消除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继续开展温暖社保三年行动，实施精准参保扩面。健全基本养老待遇合理调整机制，逐步提高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础养老金，扩大年金制度覆盖范围。健全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新就业形态人员社保制度，健全住房保障体系，进一步缓解城乡低收入家庭、新市民、青年人的住房压力。

提振消费是持续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之为

消费不仅是实现经济增长的重要基础，也是推动长期经济转型升级的主要依托。2013—2023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占GDP比重始终保持在50%以上，2023年达到55.7%，比上年增加2.2个百分点；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年平均值为53.9%，2023年达到82.5%，比上年提高43.1个百分点；最终消费支出拉动经济增长4.3个百分点，比上年提高3.1个百分点。这些都表明，消费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从全球经济发展史看，发达国家在完成工业化进程之后，其经济增长动力也逐步由投资主导型向消费主导型的模式转变，并且消费升级与产业升级基本同步。因此，无论是从适应国内经济形势变化的现实需求看，还是从长远发展的根本目的看，都须将扩大消费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

马克思指出：“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因为如果没有消费，生产就没有目的。”消费是生产的终点，新的消费需求会催生出新的生产动机。要抢抓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发挥好消费的牵引作用，以提振消费促进新质生产力培育。一是打造消费新场景。深入推进“旅游+”“+旅游”，打造一批有影响力的主题旅游精品线路，开发一批新的旅游产品，加强特色民宿、演艺活动等消费场景创新。加快推进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重点发展数字博物馆、数字展览馆、云旅游、云展览、数字艺术，把多姿多彩的湖湘文化传承好发展好。二是探索消费新模式。扩大绿色消费，着力推进汽车、家电等传统大件商品以旧换新绿色行动，不断提升消费的“含绿量”。发展数字消费，提升数字内容服务供给能力。引导智能家居产品、智能电子商品等消费，推动消费升级。三是培育消费新业态。出台针对首发经济的专项激励政策，鼓励更多品牌选择湖南作为其进入中国市场或推出新产品的首选地；推进首发经济商业配套设施提质升级。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开发和推出更多符合老年人需求的商品；通过引进大型社会资本、开展高标准领航行动等途径，优化“银发”产品与服务的供给体系。

大力提振消费必须与提高投资效益一体推进

消费与投资，谁对扩大内需、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更大，是经济学研究的重要问题。一种观点认为，投资不仅具有乘数效应，而且通过资本积累的方式推动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源泉。另一种观点认为，消费作为社会再生产过程的最终环节，是畅通经济循环的关键，而且在城镇化进入“下半场”后，投资的边际回报率降低，消费的基础性作用进一步凸显。比如美国个人消费支出占GDP比重达到七成左右，成为美国经济的“稳定器”。可以说，投资和消费对经济发展的促进机理存在差异，但两者从来都不是割裂的，而是相互促进的。投资通过促进社会再生产来创造就业、提高居民收入，为扩大消费需求、推动消费升级奠定基础；消费规模的提升为通过投资来扩大再生产创造了条件，并且消费热点往往是产业发展的重点方向，进而催生新的投资。

当前，我国居民消费潜力尚未充分释放，难以对投资发挥更大牵引作用，同时投资跟不上消费升级的步伐，继而对消费需求形成制约。要用好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把大力提振消费和提高投资效益统一起来，形成投资和消费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一是大力打造多层次消费中心。立足长沙城市特质，培育本土国际化消费企业品牌集群，打造一批沉浸式、多元化的消费新地标，支持长沙高水平创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改造一批商贸中心、集贸市场、农村新型便民商店，支持县域龙头流通企业从传统商品批发零售向上下游一体化服务转型，完善以县城为中心、乡镇为重点、村为基础的县域商业体系。二是加快建设新型消费基础设施。加快特色商业街区提质升级示范建设，支持有条件的街区打造“智慧街区”。加大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物流设施、田头小型仓储保鲜冷链设施、产地低温直销配送中心和骨干冷链物流基地建设。推动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广覆盖，大力推进数字消费基础设施建设。三是深入推进消费数字化转型。支持消费品企业加大研发投入，与高校、科研机构组建数字技术战略联盟，提升消费品企业数字技术创新能力。搭建多维数据平台底座，重点支持导购、支付、出行等智能服务终端布局，加快数字商圈建设。

（作者单位：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

作者：李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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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湘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