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廖慧文
在马尔康市区,有很多“阿来元素”。以他为名的书屋,以他的书为名的旅馆、餐厅……让远道而来的读者和游客们感到亲切。
“尘埃远未落定。”看着卓克基土司官寨附近正在建设的项目,马尔康市旅游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充满希冀。
从马尔康回到成都,我们见到了阿来。谈及家乡的变化和文旅事业,他有些许的骄傲:“我经常参与建言。若要真正让文化和旅游融会贯通,我们对历史和传统的开掘,还有很大空间。”
7月5日,阿来在成都。
毫无疑问,拥有中国作协副主席、四川省作协主席等众多头衔的阿来已成为一棵枝繁叶茂的文学大树。除了文学创作和“阿来诗歌节”“阿来书屋”“阿来书房”等“文学品牌”,他还不断穿梭往返文学世界与现实世界,积极参与社会事务——发动学者去藏区科学考察、成为生态环境特邀观察员、参与发起大凉山戏剧节、举办公民教育讲座……
我列举他的种种社会活动,请他谈谈为何关注这些领域。他却说,从不认为这些是“跨界”。“作家不能只坐书斋。”阿来拥有知识分子的自觉,关注社会公共问题,关注乡村,关注那些“边边角角”的人与地区的命运,目光敏锐地打量着世界。言及社会的种种弊病,他敢于呐喊、表达忧思:“一个作家,首先是参与、见证,其次才是书写、记录。”
他忙碌且急迫,有许多“该做的事”:当人们失去了对自然世界的敬畏,“文学不应该不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在成都住了多年,但他发现,没有人将杜甫在成都写下的诗作为专题研究。“唯有跟文字、文学联系起来,一个城市的文化生命才会真正产生。”于是,他三次通读杜诗,开设了20期系列讲座,参与建设城市人文景观。
7月3日,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市马尔康镇西索村的卓克基土司官寨,这是小说《尘埃落定》的故事原型地,也是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阿来的脚步和视野,也跳脱了一城一地的限制,他放眼着整个现代化的世界。尽管书写的“机村”是一个藏族村庄,但他写的不是一个异族文化样本。“今日乡村的普遍命运是不分文化、不分民族的。从世界范围看,甚至是不分国家的。”他低头,啜了一口茶,随即向我们说起了他在国内国外乡村的见闻和近年来农产品的价格:“定价权在城市、在国际,不在农村。这是农业发生转变的根本原因。”
在作品中,阿来曾塑造了一群具有相当反思能力、文学储备、文化担当感的“这一个”典型角色:《尘埃落定》中的书记官,《行刑人尔依》中被割了两次舌头的喇嘛,《机村史诗》中的达瑟……
眼前皱着眉,不断引我们思考的阿来,也是当代文坛中的“这一个”。他承接着“五四”以来的知识分子传统,对社会进行与时俱进的时代性反思,目光望向未来。“我相信每一个人,他的命运,他将来生命丰富的程度,事业发展的可能,都跟这个国家将来的面貌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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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