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冬胜

一

二十四节气意义上的立秋已过，但仿佛长夏未央，目之所及，眼底仍是草木葱茏、生机盎然的景象。空气里的暑气未消，虽有风吹来，但也难免感到有些酷热。

眼前，一条洁净、路面宽约五米的水泥路，把众人带入了仿佛隐秘的南山乡梁山村。是回归仿古水泊梁山，还是那儿有水泊梁山之境？入村风格古朴的拱形门楼，富有穿越《水浒》的意味，引人无限遐想。

尽管道路两旁是兀立的青山，大有“青山相待、白云相爱”之意，铺陈着苍翠欲滴的诗意，而我觉得突出的亮色便是洁净、蜿蜒前行的水泥路。道路上平平整整，绝无坑洼的痕迹和多余的砂砾。靠近山体的路边，蔓生的野草、芦苇、荆棘，已然不见踪影，一直无拘无束的它们却与道路有着严格的界限。水沟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右边护栏之外的杂草与旁逸斜出的树枝，都被悉心清理。整个暖春与长夏，富有生命力的草本与木本植物的肆意生长，在这条路面前，也难免会生发出被挫败的无力之感。

是谁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我一时之间也难以得出准确的答案。行进不久，见得两位身穿黄绿相间的村级养路工人正在巡查公路。他们或清扫，或斩除杂草，或清理水沟。他们对村级公路难得有如此诚挚之情，难得有如此虔诚的热爱之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源自乡野的我，一直有牧牛人一般精神原乡之心。我走过的村道，尽管是水泥路、炒砂路，但也未曾见到有如此被人挚爱过。整洁的道路斗不过灌木和杂草，一旦被杂草包围，被灌木的根茎进攻，就逐渐分崩离析；还有被重车碾压过，导致路面坑坑洼洼、砂石暴露的状况常有发生。尽管也有人巡查，但也可能是流于形式，如蜻蜓点水一般，没有深入骨髓一般的热爱过。

中巴车在蜿蜒的水泥路上行驶，而我的一路也疑问不断。透过车窗外，看见生长的砂糖橘，低矮的树苗上挂着累累果实，还看见烤烟生长茂盛，猕猴桃缠绕在水泥桩上缀满了果实。像这样的偏僻的荒野之地，竟然有如此之景象。比如，村道之宽，又比如，路面之洁净，养护人员之用心......

抵达梁山村村部，我心中的疑虑稍有开解。村里的讲解员，给我们讲解了梁山村的乡村公路情况以及五微模式在梁山村的具体运用和生动事例。她说，现在梁山村有通村公路39公里，在建0.93公里。县乡村三级多方筹措资金三十万余元，拓宽了路面。乡村公路三分靠建，七分靠养。为此村委会将农村公路养护纳入党支部主题党日规定内容，每月12日为公路养护日，村里带领党员清扫路面，清隐患，实现公路养护日常化。为了实现共修、共管，共享，村民志愿者也参与了道路养护，参与就可以获得1至10分的积分，存入为民银行存折，可以兑换生活用品。因此，村里的道路养护是人人参与，道路是人人挚爱。这项举措是从2023年开始的。

当然，这个五微模式不是梁山村提出的，而是南山坪乡首创。据介绍，五微模式就是微积分、微补助、微专班、微网格、微决议。听后，大为感喟。哦，原来五微模式是南山坪乡乡村公路养护的法宝。

在村部，我们看到村级养护工人的工具，有锄头，铁锹，扫帚，喷雾器等工具。

听了她热情洋溢的解说，我心中漾起了无限的感动，因为，梁山村的公路养护，已经做到了用心之至，但我还是有些疑惑未解。

二

看着宣传橱窗里的图片，我发现村民们身穿黄绿相间的衣服，行进在村道上，或手持火钳捡拾垃圾，或手执扫帚清扫水泥路面，手握锄头清理水沟。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虽然这只是他们的一个日常养护村级公路的缩影，而他们手里却紧握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去年的那一场冰雪，将出入村子唯一的道路封锁。而又是志愿者们拿起工具来铲雪，清扫路面。天寒地冻，而他们干得正热火朝天。天降大雪，欲困住人们，但人们以铲，铲冰除雪，打通了通往外界的路，让回乡过年的游子能进入村子，让出行的人们能顺利出村。他们以确实可行的方式，为一条公路的畅通无阻而努力付出。

大雨如注时，有村委会干部们在这条村道上巡查，有志愿者们身披雨衣，在疏通壅塞，排除险情。其实，倾盆大雨，雨伞也遮不住，单薄的雨衣，被狂风肆虐。被雨水浸泡的山体，有可能滑坡，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树木，会翻倒和折断。巡查的路上，也经常充斥着不确定的危险。有时，震耳欲聋的炸雷还在耳畔响起，但他们已在巡路的路上奔波。

看着各种护路的图片，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以上的画面。是他们以宽大的手掌手执各种工具，沐雨栉风，或头顶烈日，或面对凛冽寒风，以一种内心的愉悦，养护着路面。这也许是村级养路工人的日常，是党员们每月12日的养护道路情景，但更多的是村民作为志愿服务者自发地出现。

这条通村公路，已经住进了他们的心里，就像他们手中纵横的掌纹，看着公路就想起了掌纹，看着掌纹就想起了赖以发展的道路，道路与他们朝夕相伴，与自己的幸福息息相关。

图片上，还有村民用为民存折兑换积分、换取日用品。一个个日用品在村干部的手中被一一兑换，村民的脸上洋溢着有被肯定、被鼓励的小幸福。这种鼓励，无疑是具有积极意义的。道路共养意识已经深入人心，已提升到自我实现的层面上了，这与往日公路属于国家之路、事不关己的想法已截然不同。

对于村委会和村民对道路的呵护与所作出的这种努力跟挚爱，我是深受感动的，但我还是有些疑虑。

一条通村路的修建，资金可以是源自上级公路部门的资金注入，可以是乡村振兴的帮扶。但是这条路的日常维护还需要一定资金，还有养护路的微补助问题，都需要资金的注入。我想，对于一个偏远的乡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一行人都有这样的疑惑待解。一路上，梁山村的王云仙书记为我们答疑解惑。王云仙书记是一个女强人，她的解说令我们佩服之极。

她说，梁山村现在是靠种植产业与发展乡村旅游为支柱的。村民们主要种植的有水蜜桃、黄桃、冬桃、世纪红柑橘、八月瓜、烟叶、猕猴桃以及芦笋。乡里集体经济也由以前的5000元上升到30万元。村里公路的养护问题，资金来源也靠自己造血，从集体经济收入中支付。现在，村民最为受益的是那些产业以及乡村旅游所带来的收益。

哦，原来如此，我有些懂了。沿途所见高大的房子和那些橘子树以及依着山势而种植的桃子树，都是在无声地叙述一个乡村的发展与蝶变。

三

真正震撼众人的，并不是仅仅囿于这种抽象的描述，而抵达梁山村的水泊梁山目的地----月亮湾，才真正知道现代版水泊梁山的真正意义。

澧水河从上而来，到这里转了一个湾，滔滔流水忽而变得水流平缓，聚集为潭，像一个半边月亮，故名为月亮湾。江水缥碧，夕阳的余晖落在江面上，与诗人白居易所写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如出一辙。见得时而振翅而飞的白鹭，那白色的翎羽，与江水之绿对比强烈；游弋的水鸭，深情眷恋碧水，在水面上悠游。晚风阵阵，令人感到神清气爽。江边，见到有垂钓的人，仿佛惬意已极。

洁净的水泥路，通向了水泊梁山月亮湾的内部。这是一个平缓的地方，几十户人家聚集在蓊郁的树木之中，几所民房组成了月亮湾民宿接待中心。左侧是一大片原野。有种植生长的碧绿的柑橘树，有被收过之后站立的玉米秸秆。

顺着道路前进，左边是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石岸边的巨石之上雕刻着“水泊梁山”四个红色大字。巨石之上是潺潺流入的源头活水，左边是一幢低矮但洁白的屋子，有木质对联，旁边的招牌显示的是水泊梁山月亮湾接待部。往里进去，路边有悠闲的村民坐在桂花树下，吃饭，闲聊，他们显得很是悠闲。

再往里面走，我们便见到了一所名为“水泊人家小栈”的民宿。民宿的墙面是琥珀之色，给人以古香古色与典雅之感。庭院地面铺着黑色的方形石砖，整齐而富有朴素之美。而左边可能是一家小卖部，因为墙绘描绘的是古老的小卖部售卖的情景——墙壁上有香烟、白酒、饮料、副食的提示语。这一切，无不给人一种勾起乡愁的感觉。在月亮湾行走，走在干净整洁的水泥路面上，看着屹立装扮得富丽堂皇、富有现代意义的民居，我心里有一种敬佩与真实的感动。这种感动，不虚构，不造作。一幢幢房子墙体雪白，墙上统一绘制了各种墙绘，叙说着凝结乡愁的古老的事物，比如耕田、风车、石磨、石碾，打粑粑等。看一眼，我的心里觉得有一种回归真实的感觉，因为这些事物已然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只要一看见，我就生发出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和莫名的感动。同时，栽种庭前的一些时蔬和花卉，也展示着乡愁的最真实和最柔软的一面。一株株时蔬与你那么亲切，它完全知道你来时的路，还记得你似曾相识的狼狈模样。面对它，你是否只会指指点点而不知所云。一行人之中，有的人已经忘记了部分时蔬的名字，我觉得有些惋惜。

走到一家别墅前面，看到了田地里的一望无际的八月瓜藤蔓。平视，碧绿的藤蔓相互交互与纠缠，一大块像是一条平整的绿色大毡子。那绿色是深沉的墨绿色，一株株苍劲的藤子缠绕在水泥桩上。而蹲下身子往上看，你就会发现，那些缀满枝头的大大小小的八月瓜。这时的八月瓜颜色大部分已经由碧绿转为麻色。看着这些八月瓜，就想起以前生长于山野的八月瓜来——民谚云“八月瓜，八月炸，八月不炸是腊瓜”。远年，扯一个炸开的八月炸，一掰开，还未细致的检查，就狼吞虎咽起来，其实，吃八月瓜还要吐掉里面的籽儿。看着这些八月瓜，仿佛回到了旧时光里。

王云仙书记告诉我们，梁山村种植的八月瓜有一百二十亩，现在还未成熟的八月瓜，可以卖1.2块钱一斤，用于制茶和药用，成熟了可以卖12块钱一斤。成熟之时，会有很多人前来村里采摘。那时，村里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四

月亮湾是梁山村的一张名片，梁山村把它绚丽的一面展示给了我们。王书记说，月亮湾现在的乡村旅游已经搞得风生水起了。因为畅通无阻的道路，因为这一湾碧水，因为丰富多彩的产业，因为每一个人心中都无法割舍的那份乡愁。

游人来水泊梁山，来月亮湾，就可以找到曾经丢失的自己，找到迷失已久的乡愁。其实，这种变化也是一个动态改变的过程。王书记用简洁的语言跟我们描述：在2017年的时候，月亮湾这一片便是杂草丛生，这里的人家早已是人去楼空了，连留守的老人都去了城市里。我回到村里的时候，就是想要发展乡村经济，振兴乡村。于是，我就多方争取资金支持，争取政策支持，搞起了产业发展与乡村旅游。

她说，曾经的梁山村是极度贫困的。流传民间的谚语说：“有女莫嫁梁山村，桃子李子当中饭。”这里的路没有好路，原先只有3.5米宽，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泥泞不堪，相对而行的车也很难错开。人们出行极度不便。在这种情形之下，很多年轻人便南下打工，到他乡发展去了。即便是不到远方打工，也是选择在城里务工，这样就苦了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有的孩子也被带入异乡就读，有的被迫留守，最不能带走的是老人，他们在乡村艰难的留守。这时候的乡村，唯一的收获就是种玉米和种一些豆类、红薯。平坦一些的田野还可以种植水稻。但梁山村就是山多，田少，如何因地制宜，如何带领村民走出一条乡村振兴发展经济的新路子，是摆在村委会面前的一道难题。

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梁山村在县乡政府的支持下，多方筹措资金，花了30万余元，拓宽了路面，修成了39公里的通村水泥路。有了好公路，产业发展就有了好的开始......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王云仙书记，她对于梁山村的发展所作出的努力和贡献。10多年前，王云仙长年在外打工，曾在武汉学做糕点，在广东做车间领班，最后在海南自主创业经营湘菜馆。多年的走南闯北经历，不仅让她积累了财富，更增添了见识和胆识。2010年，王云仙回到家乡，看到仍然一贫如洗的梁山村，她决定留下来，为村民做点什么。2017年，她担任村支部书记以来，一直为村民脱贫致富与产业发展上下奔走。她采取土地流转与致富能人驱动的模式带动产业发展，从种植八月瓜到太空莲到红薯粉等产业发展，大大激活了乡村隐藏的能量。

产业项目的入村，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这一部分人，既可以照顾老人和孩子，又可以通过进入基地劳作，获得相应的报酬。以前完全依靠国家救济的贫困户也可以到基地参与劳动，获得工资，从而提升了自己的生活水平。

这种产业与项目式的发展思路，还具有一定的带动和启发意义。有不少村民在这种启发之下，也在开始考虑自己的赚钱模式了，他们不再仅仅依靠打工，他们也开始在尝试发展产业了。他们结束了漂泊之旅，投入了乡村振兴的建设与发展之中。不过，他们的发展之路，往往是谨慎的，尝试着从弱小到强大。

一条路使得产业有了强大的运输能力，一条路使得思想有了更为宏阔的视野，一条路使得物质与精神有了更高层次的提升。

五

现在，梁山村已非昨日之梁山村了。一年四季，梁山村都有独到的风景与引人注意的视角了。我将王书记的介绍转换成我的方式加以铺陈。

早春时节，梁山村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从城市来的人到这儿寻找春天感觉的人了。这时候，还是春寒料峭之时，但不妨碍有热心人的造访，因为“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梁山村种植了上百亩的桃树，淡黄色嫩青绿芽在枝头萌动，春风和煦，春雨几度，枝头的桃花仿佛一夜之间绽开。桃花总是诱人，粉红、淡红与血红之色的桃花，相映成趣。一树桃花绽开，就足够摄人心魄了，而一大片一大片桃花宛如桃花之海，足以震撼世人，吸引眼球。到桃花林里零距离地感受一下桃花之美，牵一枝桃花轻嗅，情态可掬。风一吹来，花瓣零落，且淋一阵桃花雨，令你神怿气愉。春阳温暖，当你脸颊酡红，变得有些娇羞了，仿佛你也是一株桃树，与桃花融为一体了。喜欢桃花的人还可以收集一些零落的桃花，尝试制作一回桃花酒酿。孩子们欢天喜地，你也为大自然的美景所折服。于是手机拍摄不断，欣喜之余，还不忘发一下朋友圈，发一下抖音，推介一下美丽的梁山村，让更多的朋友前来游玩。

这时候，不单单有桃花，还有李花如雪。如果你喜欢，这时候的果木之下，还有许多野葱，可以挖一些带回去，爆炒或制作酸菜皆可。这时候的油菜花也开了，在色彩缤纷的春天，你完全可以沉浸其中。到这里来，可口的农家饭淳朴地道，色香味俱全，令人唇齿留香。当然，还有口味纯正的梁家山米酒，令你不醉不归！

夏天，水蜜桃与黄桃熟了。一棵棵桃树上缀满了桃子，水蜜桃绿中带红，黄桃一身黄色，连果肉都是黄的，很是可爱。当你穿行于果园里，与累累果实亲密接触，你感到这才是真实的存在。梁山村的采摘节，已经列上了日程表。城市的人们驱车前来采摘，络绎不绝。品相与口感俱佳的各种桃子，令你欣喜万分，令你大快朵颐。当然，不能完全依赖于现场采摘，还有各地的水果商预约订货。这时候，电商也发挥着重大作用。各种水果通过淘宝，抖音，快手等平台售卖，还有通过抖音直播带货的，新型的售卖方式大大提升了水果的知名度和销售渠道。梁山村的海拔落差较大，也决定了水果品质的良好，能在市场竞争中以质取胜。

炎炎夏日，梁山村的荷花开了。荷叶田田，白色与粉色的荷花开满荷塘，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感。到梁山村度假，看荷花的人也多了起来，可以看荷花，也可以采摘莲蓬。如果你诗意满满，身着汉服，还可以扮一回采莲人，将是何等惬意。这时候，还可以到月亮湾平湖游，“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呼吸氤氲着水汽的潮湿空气，当负氧离子进入你的肺腑，拥抱山水，你就会觉得月亮湾的风景之美是震撼心灵的，因为它是纯天然的，并无太多的商业痕迹，你看到了它的本真之美。

月亮湾的后面是一片河滩，枯水之时，水流量并不太大，到浅水处戏水，也别有一番情趣。或者垂钓一回，吃一次野生鱼，也难免意趣横生。夜晚住在民宿，晚饭后到河岸走走，看水月在天，看繁星密布，听流水潺潺，心中的那份久违如故乡一般的亲切感又油然而生。

秋天，梁山村的八月瓜和红心猕猴桃熟了。这又是一次与梁山村相逢的绝好机会。当紫色和麻色的八月瓜炸开，露出鲜嫩多汁的果肉的时候，你将无法拒绝你的味蕾与脑海深处涌动的远年回忆，于是，你摘啊摘！忘情地摘！还有那红心猕猴桃，一串串吊挂在藤叶之间，令人垂涎欲滴。一拨人前来采摘，另一拨人又来，场景令人欣喜。梁山村的秋天也是一个丰收的季节。这个时节，世纪红柑橘也开始由绿变红，一抹抹红色骄傲地燃烧于枝头，那红绿相间的色调，令人感喟，秋风送来橘子的芳香和甘甜。于是，你已经变得迫不及待了，你想把一枚枚果实，放入嘴里了。

冬天的梁山村，并不寂寞，也还是具有诱惑力的。这时候，红薯粉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生产，那劲道、绵长、原生态的红薯粉，挑逗着你的舌尖。无论是煎红薯粉粑，还是猪肉炖粉条，这红薯粉如同远年一般的品质，食之，令你欲罢不能。人们前来购买的，网上订购的，商贩收购的，将春夏秋时节的繁忙景象继续延续。还有买红薯去烤红薯的，人们追寻的是远年的那种感觉，是那种原生态。这时候，村民做的剁辣椒、霉豆腐，也同样备受欢迎。人们喜欢这种接地气的制作，喜欢这种纯正的口感，因为土特产不被太多的繁文缛节包围，是地地道道的食材，是地地道道的纯手工制作，是古往今来古老手艺的继承与发扬。

年节快到了，到梁山村吃一回杀猪饭，品尝一下地道的土鸡，看一回打糍粑，也是饶有兴趣的事情。不光可以大饱口福，也还可以满载而归，买一点地地道道的山货——腊肉，土鸡，土鸡蛋，纯正的蜂蜜，火焙鱼。在这里，你与泥土气息那么亲昵，你与淳朴的山民那么接近。月亮湾后面的河滩里，芦花瑟瑟，苍茫如雪，吟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句子，也不乏诗意，只要你心中有诗意，有诗意的栖居的意识，那么梁山村的冬天，也不只是物质上的丰盈。

梁山村在村委会的带领下、在致富能手的引领下，依靠这些产业发展和乡村休闲游带动着村民致富。一路走来，他们靠的是以质量取胜，靠的是以宣传、拓宽销售渠道取胜。

六

王书记说，梁山村现在的人均收入已从以前的5000元到现在的20000元，这放到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梁山村的成功，源于一条公路的引导。一条路造就了幸福路，乡村振兴路。这条路更是产业运输路。春天，当城市之人带着孩子，驱车前来踏青，梁山村是热闹的，也是农家乐兴盛的时候；夏秋冬时节，正是水果与土特产出品之时，各地的人们纷纷前来采摘与购买，这些季节，不仅仅是采摘，而且还是融休闲与观光于一体，农家乐与民宿就能大行其道了。人们远道前来，带来的不单是简单的表象上的繁华，而是具有实际意义的财富。

如今，梁山村车来车往，这条赖以通行的道路，像生命线一样贯通，村民就需要像呵护自己的生命一样，长期不懈地加以维护。这条路还是人们心中的富民路，就像掌纹一般在宽大的手掌里，在思想的旷野里纵横。所以，这就是村民一直热心加以维护的原因了。

梁山村的成功，源于思想上的回归与解放。梁山村有很多心系故乡发展的乡亲，他们沿着故乡如掌纹一般的路径出发，被绵长的乡心缠绕，风雨兼程，有他们的不断支持，拓宽销售渠道。所以，梁山村的道路就越来越宽阔。梁山村也因为有一位心系家乡发展得好书记，带领村民走在乡村振兴的康庄大道之上。

梁山村的成功，还源于自身品质的追求与多维度的推介。当下，梁山村被各种新媒体推介，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吸引了从省市区，乃至全国喜欢游山玩水的人们前来打卡。与此同时，这种自身品质，也尤为重要，当你以高端的品质回报给前来的人们之时，你收到的不仅是财富和赞许，而且收到的更是朋友之间的不断扩大的强力推介，取得的是“一传一，十传十，百传百”的良好效果。当你以低端品位与低下品质应对于人们之时，那么这就可能是厄运的开始，是墙倒众人推的悲惨结局。

王书记说过，村委会还在为梁山村的发展，做一些深远的谋划。他们要把梁山村做大做强做长久，源源不断地吸引各地的人们前来，这不仅要在采摘和乡村观光游上下功夫，主要的还是要让人们记得住乡愁。

大道通衢，一条公路的兴建，改变了人们的认知，带动了乡村的经济发展。这条如掌纹一般重要的道路，时时刻刻被人们深度挚爱，人们从这里找到了希望与出路。这条路如掌纹一般，是生命里的纹路，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的希望，当幸福被紧紧攥在手中，人们看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宽阔，就感到无限欣慰了。

同时，梁山村也是一枚楔子，将开启更深度地叙事。大地之上的人们，也将会得到更深刻的认知。当幸福的路径被掌控在手中，道路如同生命一般被珍惜，人们用宽大的手掌去创造、去勾画蓝图时，这本身就是一条更为宽广的道路！

作者：杨冬胜

责编：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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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