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陈潇
秋来了,夏有退场的意思,忽而想吃烧鸡公。
可在长沙,想吃正味的烧鸡公,找得人心碎:从市中心到南城的一线街面,都差点意思。
一开始喜欢的菜,会一直喜欢,像极寒之中留有的余温。难再拥有,却爱若琉璃。
那盆烧鸡公给我种下了因果。没有雕花的堆砌,当地人靠着辣的刺激,在朴素的日子里寻得一丝慰藉,我和郴州之间,也靠它建立了交情。

(在长沙吃的烧鸡公。)
去年此时寻味郴州,餐协梁晓桃会长在她的烧鸡公老店招待我,出手就是一盆:鸡头是鸡头,鸡脚是鸡脚,姜、椒和着葱结占了半盆。原来,当地的微微辣,便是我们的微辣。一盆特辣的烧鸡公吃完,脸麻肉跳,没有世俗容不下的不羁,只有万马踏不碎的心火。
郴州菜的鲜、辣、劲,归依在这盆烧鸡公里。听说,许多郴州籍京官念家了,就馋这一口,只好请店里现做了发特快。

(郴州吃的烧鸡公。)
衡阳茶油炒鸡,重庆鸡公煲,婵宝哥哥翻红的广东白切鸡,陕菜大师赵长安做的葫芦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款鸡,我终究是被郴州烧鸡公拿捏了。走在烧鸡公一条街,兴奋地从街头瞧到了街尾。
“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日本京都更像魂牵梦萦的长安。”当身边的餐饮大拿都涌向日本,苗头可不是李碧华笔下《荔枝债》里的繁华,且看网红博主麻琴煎鸡腿肉,轻食精细,我不以为然。
无非好那口烧鸡公的粗犷,后来吃的总差强人意,我体悟了“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的苦闷,眼中失去了风景,没有了悲喜。多么怀念那盆烧鸡公!
“保罗走了,父亲走了,杰西也走了,我们每个人都会走……” 老师曾和我讨论《大河恋》的结局,还有临终关怀,从生命的尽头回望来时路。无法再拥有的一道烧鸡公,像极了某段逝去的时光,我常常想: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就像大黑脚河,太阳升起落下,日子稀松平常,江河奔流不息,却永不止步。
人挑菜,菜挑人,如果不复当初,天地之间皆漠漠。
恋恋那盆烧鸡公,或是怀念回不去的自己。人因不惜而散,心因不真而凉,仅此一年之间,人的心为何判若两人?
如果可以,再去郴州吃一盆变态辣的烧鸡公,希望我是往年的我,也是去年的我,还可以笑意盈盈地拥抱福城留下笔工:你是东江湖上的潋滟光,万重山外的舟一方,是俯身轻抚湖面时,微微皱眉的小月亮。
去吃吧,由味及道,解开心底尘封的回忆。待日升起,如梦初醒,似我合十双手,愿你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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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三湘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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