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友
现在人们穿的袜子,不仅有众多的品牌与花色选择,而且质地也非常好,穿在脚上十分舒适,可生活在上世纪五十六年代的人们,却没有这么幸运,尤其生话在农村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清一色的那种要系袜带的棉线长筒袜,这袜子长可及膝,主要的颜色为棕色,也有少量白色或黑色。
当年针织厂生产的袜子,只有两种款式,长筒和短筒袜。长筒袜的市场主要在农村,因为这种袜保暖;短筒袜主要针对城市居民,因为便于与鞋子匹配。我们当年都穿过这种长筒袜,穿起来筒口直到膝盖下,还要像系裤头一样用带子系住,有些讲究的人,会到商店里买一种“箍袜带”,这种带其实就是松紧带,拇指宽,有弹性,两头缝合好的,使用时,从脚尖套上去套到膝盖下。
当年这种长筒袜,由于是纯棉织就,也有许多的缺点,一是不结实,穿在脚上不消几个时辰,便会被脚指头戳出些许洞来;二是易变形,当年的针织技术尚不能做到与其他纺织物混合,因此这种袜子洗几次水后,就会变得松松垮垮,不贴身体,全然没有今天袜子那样挺刮耐用。
因此,当年在农村,倘若从供销社买回一双新的长筒袜,人很并不会像今天那样,直接往脚上一套,而是要经过家庭主妇们再加工后方可使用。一般而言,新袜子还配上两个辅助物品,方可正式使用。
一是要要缝接上袜底。袜底比较薄,由几层布纳成。不太讲究的,就像纳鞋底一样,针脚密一点,经穿就可以了。讲究的,就大有文章可作。年轻夫妇中妻子给丈夫纳的,或者未婚妻给未婚夫纳的,或者女子给情人纳的,图案特别讲究。边沿是连锁的牵牛花或云纹,中间的大片可能是梅花,五瓣或三瓣(如扑克牌上的梅花),一朵一朵,热热烈烈地开在上面;还有心形的(也如扑克牌上的红桃),一枚一枚,相互连接,心心相印的样子;读了点书的,还把丘比特之箭,狠心地穿在心上。白底黑线,黑白画,亮眼得很。二是拼接袜跟。袜跟是袜底的配套工程,形状俨像画几何图形的半圆,边沿的针脚、图案更加讲究;缝在袜筒的后跟与袜底的后端相连、垂直。袜子穿在鞋子里,那“半圆”会露出顶端的一小片月牙,白居易笔下“九月初三夜”那样的——那是特意设计的,鞋后跟比那“半圆”要低那么一点点,裤子底脚也不太长,不把那“月牙”掩住。袜底别人看不到,袜跟的大部分别人看不到(当然,洗了晾晒的时候别人可以看到),特意露出的那一小片月牙,正可以让人对袜底和袜跟产生联想,由此对纳袜底、袜跟的人产生联想:心灵手巧的人才有那样的功夫啊。当然,作为普通的家庭主妇,或许并没有那么浪漫,她们唯一的出发点是,将袜子缝上袜底与后跟,让袜子更加经久耐用,而那时候洗一双袜子,也不像今天用手搓一搓即可,而必须借助板刷刷净,手续十分麻烦。
现在市场上的袜子琳瑯满目,给人们提供了充足选择的条件,那种老式的长筒棉线袜子,早已淘汰出局,那种上袜底缀后跟的袜子,或许只能博物馆才能觅其踪影。
(作者系湖南省君子文化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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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三湘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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