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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诗画·中国节⑥ | 七夕:此意愿天怜 今宵长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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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06 22:2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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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文明博大精深。

春节、端午、中秋、重阳等传统节日,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深厚的历史底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生动反映中华民族的价值观念和精神追求。深入挖掘传统节日的文化意蕴,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有助于我们更真切感受文化力量,更加坚定文化自信。

在中共岳阳市委宣传部指导下,值此新春佳节,自2月10日起,湖南日报社岳阳分社、新湖南岳阳频道、华声在线岳阳频道倾情策划推出《音诗画•中国节》融媒体系列报道。敬请关注!

音诗画·中国节⑥ | 七夕:此意愿天怜 今宵长似年

农历七月,气候温暖,草木留香。

夜晚,仰头可见无数星辰,浮游在深邃辽远的太空。在银河两端,有两颗星遥遥相对:银河之西的织女星,和天河之东的牵牛星。

万物有灵,人类社会总是能对外在自然界产生任意的相似性的联想,于是将人间的喜怒哀乐寄托于天上的星宿。虽然七夕,最早只是古代女子的专属节日,但随着岁月流转,昭示“金风玉露一相逢”的这两颗星,就成为七夕节最重要的元素。

仙女总归要回到天上的,爱情只能在最美好的的一刻永恒。牛郎织女的结合,似乎注定是悲剧。

使人类的苦难、孤独和寂寞被人听到,文学主动承担了这个职责。于是,有情人不得已的离别,这甜蜜又痛苦的情感,成为诗歌国度里人们永远歌咏的题材。

公元806年(唐宪宗元和元年),白居易被任命为陕西周至县县尉。这年冬季的一天,他和友人陈鸿、王质夫三人一同到仙游寺游玩——这里离杨贵妃被赐死的马嵬坡 很近。他们聊着聊着,便说到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

王质夫举着酒杯对白居易说:“夫希代之事,非遇出世之才润色之,则与时消没,不闻于世。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试为歌之。如何?”这样世上少见的故事,如果没有人记载下来,任凭它被时间湮没,实在太可惜了。乐天,你才华卓著,又是那么深情的人,何不将这段爱情故事写成诗歌,也好叫后世人得知呢?

这是一个大胆的提议,因为在这之前的中国诗歌史上,虽然盛世大唐有了飘逸出尘的诗仙李白、忧国忧民的诗圣杜甫等等灿若星辰的诗人,但善于写精简短诗的中国,却鲜有长篇史诗。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次创作上的挑战。白居易心中的火被王质夫点燃,于是有了一曲千古传诵的佳作《长恨歌》。

从未亲历过当时盛况的白居易,下笔之初其实是抱着警世的目的:“汉皇重色思倾国。”你瞧,这个皇帝啊,只爱美人不顾江山,甚至为此不惜颠覆国家社稷。

以任何时代的价值观而言,“重色”绝不是一个君王的优点。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对宠妃沉迷的帝王。“三千宠爱在一身”之后,“从此君王不早朝”、“姊妹兄弟皆列土”以及六宫粉黛的怨旷,都是这份沉迷的副产品。

更可怕的是,花团锦簇的文字背后,是山雨欲来的预警。

果然,潼关破了,京城即将不保。紧闭的宫门打开了,皇帝匆匆忙忙带着重臣、贵妃,由三军护卫出了城。

没有人会否认,唐明皇与杨玉环的爱情,是安史之乱最直接的因。于是行到马嵬坡,军队发生了政变,宰相被斩杀,贵妃被赐死。

到这里,我们猛然发现,诗人的情感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这不是红颜祸水的下场,而是一个美丽形象的殒落。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这不是君王的无情,是一个深情男子不忍失去,却又欲救不得的无奈与心痛。

不,应该是在更早之前,白居易故意更改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初见,隐去了杨玉环寿王妃的尴尬身份,仿佛他们的初恋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男子对一个美丽女孩儿的一见钟情。

让政治归于政治,让爱情回到爱情,显然这才是《长恨歌》的创作动机。

还记得王质夫对白居易的评价吧——“深于诗、多于情”。只有一个深于诗的奇才,才有可能在一个老调重弹的故事里翻出新意来,而“多于情”,才能真正回归人性本能的情感需求。

写《长恨歌》的时候,三十五岁的白居易还是一个未婚男性。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二十九岁就进士及第,名满天下,却一直拖延到三十七岁的“高龄”,才在家人的逼促下成婚。很多学者推测,白居易晚婚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他对一个叫湘灵的女子念念不忘。他们相恋十多年,并且白居易做了多方尝试,想要娶湘灵为妻,却因为门阀观念极重的母亲的坚决反对,而无奈放弃。

门阀之隔犹如高墙,不可逾越,古人的门当户对,和我们今天理解的很不一样。对门阀,他们要追溯到祖上去。所以出生于高门河东柳氏的柳宗元,在丧妻后,在被贬的小地方,根本无法找到跟自己门阀地位相等的女子成婚。

白母的残忍,其实是她保护孩子的本能。她敏锐地感知到,社会舆论不可能容忍这段感情,它必将阻断白居易的仕途和人生。

我们的诗人伤心断肠。

他爱而不得的焦虑、苦涩,他悲恸的,但是却活跃着的心态,在《长恨歌》里得到了宣泄。

于是,白居易把最重要的篇幅,全部给了杨贵妃被赐死后,唐玄宗绵绵不断的孤独与追忆。“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回鸾的李隆基,那个煊煊赫赫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沦落为宫苑深处被囚禁的太上皇。一个孤寂的老人,面对物不是、人亦非的现实,面对已经终结了的他的时代,对着旧时光的遗迹,怀念起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个女子。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致祸的专宠,在这里成了可贵的专情。

从此,历史让位给传说,真实让位给谎言,白居易重塑的这个多情多义的唐玄宗,走进了人们的心里。

人们似乎完全忘记了指责,这其中虽然或许有对皇权的敬畏,有对盛世的追念,但更多的是被这番痴情所感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是又十年后,白居易写给那个有着帝都口音的琵琶女的。我们完全有理由确认,更早之前,白居易一定也是把唐明皇看成了同为天涯沦落人,才会对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自然也就在《长恨歌》,倾注了他的全部热情和真情。

于是,普天下的痴男怨女,都从这恩爱夫妻的生离死别的故事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这首名动全国的《长恨歌》,让白居易成了大名鼎鼎的诗人。当时刚刚登基的唐宪宗 赏识白居易,授予他左拾遗一职。

拾遗,补阙,都是谏官。

古往今来,当拾遗的官员,不幸者居多。比如陈子昂、杜甫、元稹。而白居易的命运,就在一次谏言中彻底改变。他被贬谪到江州任司马。

在江州,某日晒衣服时,白居易看见了一双鞋,那是湘灵送他的定情信物。天长日久,鞋面上精心绣上的花纹都旧了。

一个早已进入仕途、且已婚的中年男子,却把一双“色黯花草死”的旧鞋始终携带在身边。白居易的长恨,原来是刻骨的长相思。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对快意人生的最美好的祝愿。或许,很多时候,个人无法扭转世界,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但真的爱人,不止在七夕的相聚,也在朝朝夕夕间的奔赴之间。

作者/吴穷 后期制作/覃辉

作者简介:吴穷,华容县职业中专高级讲师,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教育部中华经典诵写讲骨干教师,岳阳市教师“悦读悦写”活动主讲师,“悦读·洞庭夜听”栏目主播,作品《诗说二十四节气》被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岳阳晚报联合专栏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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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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