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长沙220公里的郴州市安仁县永乐江畔,有一个水稻试验基地——水稻所安仁抗性鉴定基地。基地由魏子生研究员创建于1974年,至今已有50年。前辈们在基地潜心研究,坚持不懈,创造了许多辉煌业绩。从魏子生到李友荣和侯小华,他们都是一直蹲点基地30多年,其中李友荣蹲点达40年。而我2011年到安仁基地参加工作,今年是第13个年头,跟前辈们相比,可谓是初来乍“稻”13年。
艰难抉择
我出身于永州的一个小乡村,从小在家随父母下田务农,深知农业的艰辛,读书后一心想跳出农门,但对生物感兴趣,在大学读的农学专业,研究生选择了植物病理学专业。毕业时本可以通过导师推荐到武汉市农科院,工资6000多元,我很心动。但考虑到离老家太远,还是想回湖南。
因此,我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机缘巧合被李友荣研究员看见,联系我来安仁基地实习。没想到当时从长沙到安仁没有火车没有高速,坐大巴走国道,晃晃悠悠花了6个多小时,晕车的我,来到基地已是身心疲惫!当看到老旧的门窗、铺着稻草的床很失落,最让我没法接受的是基地的厕所是农村旱厕。而实验室是小米加步枪,简单的房间放着几件过时的仪器设备,从现代化的大学实验室到这里心理落差挺大的。当天晚上睡觉时心里一直敲着退堂鼓,没想到这时还有蚊子来打扰,几乎要崩溃。
第二天,李友荣老师跟我说,他已56岁,即将面临退休,在寻找基地的接班人,当时魏子生老师在病床上,也一直牵挂着基地接班人的事。而看了基地情况后,我心里一直在犹豫。但李友荣老师倒觉得我各方面都挺合适,表达出挽留我的意思,便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俗称“画大饼”。首先,是套近乎,他说基地和华农有深厚渊源,魏子生老师毕业于华中农学院,李友荣老师自己也在华农进修,而我也正是华农毕业,都是校友。然后,又跟我谈理想、讲情怀,说我在这里专业对口,可以学有所用,工作也很有意义等等。最后,还说他会尽力为我争取待遇、改善生活条件、提供经费支持、更新仪器设备等。经过李老师这一番说辞,我有点被打动了,便答复李老师,毕业后就来基地工作。
心态转变
来到基地后,在李老师耐心指导下,我很快就熟悉了工作。虽然下田很辛苦,还好我有从小就有过下田经历。不仅没有被吓倒,而且很快我对基地工作的认识有了质的转变,回想起来可能有3方面原因。
第一,随着时间推移,我了解到前辈们在艰苦的条件下创造的辉煌成绩,让我震撼。发现白叶枯系统侵染、选育多抗优质新品种8个、承担科研项目34项,获省部级以上奖励17项,筛选鉴定水稻品种资源数万份等等。
第二,李老师的人格魅力深深感染了我。他每天5点就起床,下田观察情况,大事小情都亲自带领大家干,没有一点架子,对我们很亲切很随和。李老师本人学识渊博、生活简朴、淡泊名利,方方面面都是我们的模范。
第三个方面,李老师也兑现承诺,改善了基地工作和生活条件,而且对我个人很关心照顾。我对李老师的作为除了敬佩感激之情,更是下定决心要留在基地,好好工作。
安仁在上世纪60年代是白叶枯病重病区,这也是基地建于此地的重要原因。1982年起基地开始承担国家和省区试白叶枯抗性鉴定。2010年起又承担省区试稻曲病抗性鉴定。随着绿色通道、联合体渠道开通,参试品种的数量大幅增加。每年有3000余份新品种参试,我们的工作有收样、分样、播种、移栽、接种、调查等,此外还得采样、分离和保存菌株。对于这些工作李老师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同时还教导我们抗性鉴定工作不仅需要植保专业知识,更需要细心和责任心,每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半点差错。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谆谆教诲。时间很快来到2014年,就是李老师退休之年,前面4年我是大树底下乘凉,还没成长就要独当一面,心里直发怵。
时光飞逝,今年我到基地已是第13个年头,工作已步入正轨,我的心态也早已发生转变,已然感觉到自己就是基地的主人翁。此外,我切身体会到这项工作的长期性、公益性和重要性,不仅为水稻品种审定提供数据支撑,也确实对粮食生产安全有着重要意义。
展望未来
近年来,我们聚焦公益性区试抗性鉴定工作,同时围绕水稻开展相关研究,取得了一些业绩:获省科技进步奖二等奖1项,主持项目11项,鉴定品种资源3万余份,获省农作物试验先进个人等等。
目前,我国水稻育种水平世界领先,但优异种质资源仍缺乏,制约着种业发展,种质资源的大规模精准鉴定尚在起步阶段,我们的工作还需继续。同时乡村振兴正当时,作为水稻人更应冲锋在前,服务三农。
安仁基地从创始至今已跨过50个年头,传承——意味着责任,虽然基地条件艰苦,虽然基地远离城市,但我们不能辜负领导和前辈的信任,必须肩负起责任和使命。初来乍“稻”13年的我将握紧接力棒,继续沿着前辈的脚步,扎根基地,努力奋斗!
(作者单位系湖南省农科院,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王铭俊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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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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