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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漱玉剪灯花——读张觅《夜阑犹剪灯花弄》随笔
新湖南 • 综合
2024-06-06 11:38:14

又见一本好书——《夜阑犹剪灯花弄》,作者张觅。从题目上可见,作者玉成此书,用心甚苦。是什么让她深夜秉烛?是“千古才女”“才女中的才女”李清照的《漱玉词》。

喜欢《漱玉词》,因此就喜欢上了张觅赏析《漱玉词》的文集《夜阑犹剪灯花弄》。更重要的是,《夜阑》一书,确有可读可赏之处。

该书引领我们重走才女李清照的心路历程,了解其日臻完美的词风。

李清照一生命运大起大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诗词艺术由辉煌走向更大的辉煌。作者张觅就是循着李清照的诗词,引领着我们读出了清照少女时代的幸福:“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读出了李清照与丈夫的一见钟情:“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读出了她婚后的美满:“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也再次欣赏到了她与丈夫赵明诚同道同趣“赌书泼茶”的千载佳话。当年的清照,明眸如水,纤手凝芳,灵气逼人如黛玉,率真娇憨若湘云。

读着读着,后来,我们的心,就沉痛在李清照的悲苦内心世界里:“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曾幸福满溢的她,因丈夫的离世,因家国的动荡,世事沧桑变,生活中言已尽,一缕缕悲凉之意,只能借助心爱的词,绵绵不绝地吟唱出来,唱得山水也呜咽,唱得天地也悲鸣,直唱得人们至今还在动情地跟着唱。

该书引领我们结识了另一些与清照其人其文相关的文人雅事雅词。

这点,让爱诗词的读者们,仿佛不是单单在欣赏李清照的哪一首词,而是和张觅一起,跨越了朝代,和那些诗词雅人隔空对话,并欣赏着他们上演的文史情景剧,且因之视野更开阔,学识更长进。

如赏析李清照《添字丑奴儿·窗前谁种芭蕉树》,在听闻着她“伤心枕上三更雨……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的呻吟声中,我们同时段也听到了南唐后主李煜的“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看到了南宋蒋捷“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感受了唐代李益“无事将心寄柳条,等闲书字满芭蕉”……与此相关联的,还有宋代张嵫、元代张可久、宋代林逋的诸多“芭蕉词”。

还有一出清代的芭蕉情节剧:俊男蒋坦恼烦着雨打芭蕉声,遂在蕉叶上题句,“是谁多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靓女秋芙早上起来一看,续上对句,“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字画皆柔美娇媚,淡雅清妍,诙谐有趣,令人回味久久。若读者的芭蕉雅意意犹未尽,请再欣赏清代清丽才女吴藻其人其事其芭蕉词,以及其词集《花帘词》《香南雪北词》。

如此类推,文集中还有梅花宴、菊花宴、海棠宴……一宴宴下来,你也成了词中雅人了。而作者学识之丰厚,阅书之广博,见解之独特,令我们也受益深深。

该书语言隽永,情真意美,动人心弦。

书中,张觅的语言可谓是泉流漱石,声若击玉。赵明诚与李清照婚前的一段佳话——因梦“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句,意为“词女之夫”,而喜结连理。张觅在深情回顾这段佳话后大发感喟:“爱情是遇见的。邂逅一个人,眼波流转,微笑宛然,却从此柔情深种,姻缘从此而萌。”张觅感动于赵李,而我们感动于赵李的故事和张觅的语言。

又如,张觅领我们品赏了李清照的“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李白的“烟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纳兰容若的“心字已成灰”……伤心已透,于是大发悲声:“宁愿不要这一身惊才绝艳的学识才华,只愿做一生一世一双人,于普普通通的生活中,共享暮色中一蔬一饭的温馨平淡。”不由得令我们也扼腕嗟叹:从来好诗好词好文,都是作者沥心成血后滴语成珠,真是“话到沧桑语乃工”。

那样的语言,那样的美词,那样的词坛佳话,连缀成了本书的一篇篇妙文,令人流连忘返。正如此书前序作者说的,“字字缠绵满纸香,伤怀感物意何长。美人芳草俱零落,读罢丛书夜月凉。”“丛书”——原来,张觅如此风格的书,还有很多……

作者:王香

责编: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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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