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走在清溪村桃花路上 易禹琳摄
编者按:三月,是女人的季节。清溪,是作家的故乡。3月初,湖南日报社和湖南省作家协会特组织女作家们走进著名作家周立波的故乡、“山乡巨变第一村”益阳高新区清溪村,体验清溪,书写清溪。
在周立波故居,她们仔细地看一张张照片和一段段文字,走近这位被清溪村人亲切地称为“立波胡子”的人民作家;在清溪展厅,她们看见清溪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中国当代作家签名版图书珍藏馆,她们赠送了自己创作的多本图书。她们漫步田野山岗,徜徉书屋剧院,和每一个遇见的人交谈,享受阳光、花香和书香,聆听鸡鸣鸟啼和火车的呼啸……
这一期,请您阅读女作家笔下的清溪,一个不一样的清溪。
文|方雪梅
入夜,日光从远山近屋上收隐后,清溪村就跌入了极深的静里。吃过晚饭,在平阔的清溪路上散步。沿途树影、荷塘、农家小洋楼里的灯光,远处的犬吠,以及蛰伏在草木土腥味里的春意,与周立波先生的文字,纷纷跳出来,又急急忙忙拐到眼前的“大塅”上,陪同我了解这个被文学厚惠的村落。
我曾经三来清溪,皆走马观花,若风行水面,此次得以落脚,歇上一晚。清溪村的夜,于我仿佛是一卷有待打开的册页,里面绘满了各种故事。
借着清冽的路灯光,在行道树间的各种指示牌上,我看到了迟子建书屋、曹文轩书屋、贾平凹书屋、刘慈欣书屋的字样。不经意路过的几棵大樟树、几堵砖垛上,著名作家们的心声,写于墙,悬于枝,读来情致各异,令人欣然。这里的二十一栋书屋,万千册藏书,让文学气息与村庄的柴烟气息交织,成了中国乡村的新味道。
通往映山红花谷的路,从横亘的石长铁路桥下穿过,桥墩上绘着一幅幅《山乡巨变》的场景画。来去的列车,不时轰隆隆地犁开夜幕。不远处的清溪剧院,灯光流溢。大约是看戏散场了,有摩托和汽车,晃着一柱柱车灯,从投花漫舞的路上鱼贯而过。一问,才知村民们看的是根据周立波小说改编的花鼓戏《山那边人家》。
忽然想起立波书屋主人卜雪斌记忆里的清溪村之夜。他说,那时村里没通电,收茶籽的季节,全家人晚上在煤油灯下挑选野茶籽。困得眼皮睁不开时,大人就会从嘴巴里吐出一些神鬼故事,驱赶倦意。天色还没有断黑,村里便家家关门闭户。哪里能像现在,每天将夜未夜时,音乐飚到四处,在荷塘木栈道散步的爹爹们都知道,堂客们的广场舞架场了。
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卜雪斌,每天晚上“啃”一章《山乡巨变》,读了四遍后,他曾经辗转异乡与苦日子过招的人生“暗夜”,终于见到了丝丝缕缕的光亮——他也能“粗人干细活”,把村里的第一家书屋,打点得红红火火了。现在,在外打工的村民,都纷纷回乡上班,成为书屋的管理员、保安、电瓶车司机、保洁员,或成为民宿的老板。他说,村民可以坐在家里挣钱,这都是托文学振兴乡村的福。
此刻,清溪村的夜空下,有新柳与梅花的淡淡馨香。我眼前总晃动着邓秀梅、李月辉、刘雨生们打着柴禾火把,顶着星光月色,走村串户的身影;晃动着周立波荷锄挑担的身影……不管光阴如何夹击,他们的精神气质,超绝的意志力,依旧会在这片乡土,呼吸、吐纳、生长。
回到住所“书香宿一号”。在门口的杨梅树下,与住隔壁的八十八岁村民杨爱云老人及其儿子邓荣聊上一阵。这幢白色的二层楼房,是他们的祖屋,被改建成三部分:自住、书屋和民宿。与村里其他二十多户民居的房东一样,每年的房租收入,让母子俩有了不断高涨的幸福感、获得感。
在民宿装修精美的偌大客厅里,几位女作家围几而坐,谈周立波,谈他笔下的人物,谈今天各自触摸到的这个乡村的真魂。这个场景,与《山乡巨变》描述的合作社开会的夜晚,叠化在一起,有种时光交织、秉性同质的奇妙律动。
是夜,我脑海里思绪蒸腾:周立波的胞衣地,被文学提升了海拔,又因文学得以重振门楣,名扬四方八极,成为中国乡村的新坐标,其一颦一笑,一欣一喜,都与文学有一种深情的契约。
我想,清溪村依托文学助力乡村发展的新路径,必然会在千万个中国乡村的上空,激荡起烈风迅雷般的回响。
责编:陈普庄
一审:曾衡林
二审:曹辉
三审:杨又华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版权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湖湘情怀,党媒立场,登录华声在线官网www.voc.com.cn或“新湖南”客户端, 领先一步获取权威资讯。转载须注明来源、原标题、著作者名,不得变更核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