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自楚国大夫屈原发出天问于湖湘，古人对生命、物质、寰球的来历一直在深究穷探，《千字文》即南朝梁桂阳郡(郡治郴县)郡丞周兴嗣所撰。五百年后北宋南岭郴州，又腾空而出一篇惊世骇俗之文，即《太极图说》，作者为郴县县令周敦颐。

为官三任理郴州

北宋庆历六年(1046年)冬， 30岁的周敦颐第一次提拔为县级主官，走马上任郴州首府郴县县令，干得风生水起。他学识渊博、善于解疑答惑的名气，随同他文书、理政、执法、税务的才能，渐渐传开。皇祐二年(1050年)，改任桂阳(汝城)县令，治理这三省边际难管的四等县。至和元年(1054年)，38岁的周敦颐转任一等县南昌知县。熙宁元年(1068年)第一次擢升州级主官，还是在郴州。所以时人均言“周子在郴为官三任”。

孔子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周敦颐人生的黄金阶段，基本上在郴州度过，这奠定了他成为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的历练基础。“时当道诸公皆以先生治郴桂有绩，交荐之。”周敦颐在郴县、汝城的政声之大，为执政的宰相、参知政事等倍加注目，考察了其政务实绩及其学术著作后，一致向皇上推荐。这样“五十而知天命”之年，他又主政郴州。

修学育人实大贤

周敦颐一到郴县，就“首修学校以教人，有《修学记》”。这所学校为县学，保送至州学的人才和秀才由此出。可惜，其重要著作《修学记》在历史长河中不知散佚何处。翌年(1047年)又“作书堂于郴之鱼降山”，与县学不同，书堂属私学。周敦颐每到休沐日就信守与友人兴国县令程珦的约定，骑马去州城东郊30里远的鱼降山，教他两个儿子程颢、程颐。知州李初平很羡慕，他武官出身，因郴州踞南岭，苗瑶常造反，故朝廷派武官镇守，厚武少文的他与少数民族沟通困难，所以也想与二程一样读理学。周敦颐讲：你年纪大了，从头学起来不及，还是让我为你讲讲要点。于是周敦颐既教小的又教老的，每天抽时间为知州讲解理学精髓。坚持一年，李知州果有所获，他也学周县令，重建州学。

钱不满百见清廉

周敦颐自己的生活怎么样呢?至和元年(1054)他由汝城升调洪州一等县南昌知县，到后不久突发急病，像死去一样。家人吓呆，准备后事，需要花费。州县官署上下以为他在郴桂八年，一定积蓄盈盈。

周敦颐在郴桂做了8年县太爷，除去开销，8年也应有八千文即八两银子。谁知其友潘兴嗣赶到他家一清理，发现日常用具衣物，只用一个破旧竹箱装着，铜钱居然不到一百文!连医生都无比感动，奋力抢救，周敦颐终于苏醒，官民同庆。州县官署从此以贪腐“为耻”，百姓更是钦敬不已。

濂溪妙处聚一图

从古至今，人们一直探寻周子的哲学思想结晶《太极图说》和理学“太极图”诞生地，现代专家论文百数，颇难解密。实际上，南宋数位学者经过田野调查，认定产生于郴州。

朱熹弟子度正撰写《濂溪先生周元公年表》，引用程颢自述“自十五六时，与弟颐闻周敦颐论学，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考据指出“其后先生作《太极图》，独手授之，他莫得而闻焉。”就是说程珦庆历六年(1046)“令二子师事”周敦颐，“时明道年十五，伊川年十四。”当年冬周敦颐升任郴县令，把二程带到郴州施教，翌年二程“十五六”;周敦颐创作出理学“太极图”及《太极图说》后，单独授予他们，“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南宋秘书丞俞德藻为郴州撰《修州学创书楼记》，就说“濂溪妙处在太极一图”。

建图属书解堂奥

南宋1220年，宁宗皇帝下诏赐周敦颐谥号当年，汝城县令周思诚到任。他努力搜集周子遗物事迹，发现县衙案桌上，竟存有当年周敦颐做的文书柜，高4尺，刻“皇佑四年(1052)置，桂阳县令周”10字。周思诚可能从柜中发现有周子书稿，当年兴建濂溪祠，在《桂阳濂溪祠记》记“先生之道，具于人心，先生之训，垂于图典。”图，即“太极图”和《太极图说》;典籍，则是另一部重要的哲学著作《通书》。

1236年，郴州州学教授王湜经考据，在《新建濂溪祠堂记》肯定“濂溪先生两为邑令于郴……建图属书，远配义易。”建，本义指立朝律，引申义为建立、创设、首倡、建筑等;属，基本义指种类、类属，衍生义多种，其中有专指“属书”，缀辑、撰写、著作等意;此话指理学太极图与《太极图说》、《通书》40篇创作、缀辑于“两令郴”期间。1247年，户部左曹郎陈兰孙在《新建希濂书院记》，也认为“郴，濂溪遗化之邑;士希贤希圣，《书》意也。”

南宋元明清，朱熹、张栻、胡寅、陆九渊、王阳明、陈献章、湛若水、王夫之等诸多理学家到郴州、道县追寻其足迹。由于他培养二程在郴为官时期，其名著也主要产生于此期间，因此学术界认定郴州为理学鼻祖“化神之地”、理学发祥之域。

(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特约研究员、郴州市义文化研究会会长张式成研究，李秉钧 刘涛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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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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