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江揭秘” 之二

屈瑕伐罗改写罗国历史

□彭仁满

天地冥冥之中，屈氏与罗子国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屈瑕是屈氏得姓始祖，是屈原的先祖。屈瑕是楚武王熊通的儿子，因此屈原的血脉中也流淌着王族的气质。屈瑕担任莫敖一职，相当于楚国的宰相。但因伐罗之役轻敌战败，自杀而死。与罗子国生发着生死的联系，也导致罗国被楚所灭。屈原在罗子国地自沉殉国，则是楚国灭亡的前兆，罗子国又因屈原《楚辞》在罗地集成，给予罗子国灿烂的文化光芒，都带着一种宿命的安排。

伯嘉三巡

从历史资料来看，楚国通过罗国之道攻下了不少小国。罗国在楚国的活动中也没有给予过什么麻烦，两国配合得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这种局面的打破，是从罗国“伯嘉三巡”主动结仇于楚开始的。

《春秋左氏传》载：“(桓公十二年)楚伐绞，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左传·桓公十二年》(公元前700年)，楚国派兵征伐绞国，“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由此拉开了楚罗两国战争的序幕。

公元前701年，楚武王熊通为向东方拓展势力，命其子大将莫敖屈瑕与贰、轸两国结盟。

屈瑕其时任莫敖之职，是令尹之后掌管部队的高官。

当时地处贰、轸之间的郧国，获得楚将与贰、轸两国联盟的消息后，深感危机降临，为阻遏楚国势力东进，确保不被贰、轸两国夹击，便在其邑蒲骚集结重兵，以图抗楚，打破三国联盟。为确保胜利，同时联合了随、绞、州、蓼之军攻楚。屈瑕得此情报之后，对郧国之举大惑不解，不知如何破局，于是就跟部将商讨对策。

斗廉却胸有成竹，说：“五国郧国是重点，其他四国并没有做好真正与楚作战的准备，他们一定是先看热闹再见机行事，如果郧国有胜算，他们定当围攻我们。我们正好抓住他们观望的机会，要出其不意先打败郧国。”

其他部将也觉得斗廉所说很有道理，屈瑕就采纳了斗廉的建议。

果然随国没有响应，绞、州、蓼三国口头上虽表示响应，却按兵不动。正好为楚国各个击破创造了条件。

屈瑕率部分兵力驻于郊郢，做好抗击四国联军的准备;斗廉则率精兵强将夜袭蒲骚，因其安排出乎郧王预料，郧军大败。

郧军大败的消息传至其余四国，看到比他们强大的郧军一个夜晚就败于楚军，更不敢轻举妄动了。眼睁睁地看着联合打击楚国的机会白白丧失，也白白丢失了一个盟国，还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屈瑕完成了与贰、轸两国结盟，楚国的势力这一次也推进到了清发水流域。

为表彰此次屈瑕的战功，武王大张旗鼓将夔地封为了屈地。

屈瑕就成了屈氏的先祖，屈原正是屈瑕的后人，夔地成为了屈原的故乡，就是今天的秭归之地。

蒲骚战后第二年(前700年)，绞国的报应来了。

武王熊通决定惩罚绞国，派两支部队伐绞，分兵渡过彭水，达到绞国。第一天全军屯兵南门，想攻下南门，可绞军守城不出，加上工事比较牢固，楚军久攻不下，武王很是焦虑。

焦虑之即，屈瑕建议说：“父王，绞国弱小，他们像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自以为是;他们一自以为是，就会轻敌，一轻敌就不会讲谋略，我们可以智取。”

武王听完儿子的智取方案，觉得可以一试，于是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第二天，南门加大了进攻的声势，将士擂鼓擂得震天响。

南门很是热闹，可北门非常冷清。北门守将得到士兵报告：“楚军三十多个樵夫在对面的山上打柴。”守将一声令下：把他们抓回来。”

第三天一早，守门将领又看到三十个樵夫上山打柴，这将领不知是计，就带着守门绞兵，争先恐后出城抓樵夫，城门大开。哪知晚上早就偷偷埋伏在北门附近的楚军蜂拥而入，城内三十个“樵夫”成了内应，北城尽失。

信号发出，南门总攻，绞王腹背受敌，首尾不顾;绞国只好和楚国订立盟约，变成了楚的附庸国了。

此次战役有一个插曲，而这个插曲，正是改写罗国历史的开始。

在楚国分兵渡彭水之时，罗国好像看到了机会，想寻找机会攻打楚国。罗王便要罗将伯嘉到绞国附近观察楚军的布置和分兵情况，准备寻找弱点，攻打楚军。伯嘉偷偷摸摸，多次进入楚国阵营附近，但发现楚军布置严密，后方防守也做好了打击绞国援军的准备，他认为罗没有胜利的可能。于是罗王打消了攻楚的念头。虽然罗没有攻打楚军，但伯嘉数次刺探楚军情报的事情，还是被楚军发现，于是告知了武王。

屈瑕伐罗

屈瑕伐罗，按《春秋》不书。按《左传》：桓公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

春节一过(前699年)，武王不知如何想起“伯嘉谍之”之事，心中怒火就抑制不住，觉得是受了侮辱，于是决定灭罗;派屈瑕伐罗，嘱大夫斗伯比送屈瑕出行。

送走趾高气扬的屈瑕，斗伯比在返回来的路上，对他的车官说：“大司马一定会失败。你看他脚步高抬，心都漂浮起来了。”

他回来后就面见楚武王，建议说：“必须给大司马增派军队。”

根本没有把罗国放在眼中的楚武王听后，哈哈一笑没有同意，回到宫中还把斗伯比的话当笑话告诉给夫人邓曼。

邓曼一听却急了，说：“您误会斗伯比大夫的意思了。他说的意思不是要众多的军队，他的意思是要让你用诚信来安抚老百姓，用仁德来训诫执政的官员，而对大司马屈瑕要用刑罚来震慑他。大司马有蒲骚战役得胜的资本，定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心态一骄，将会独断专行，一定会小看罗国。你对他如果不进行严厉的劝告，他将会不加防备。斗伯比大夫又岂不知屈瑕军已经全部开出去了?斗伯比大夫一定是说要你训诫士众而善于镇定安抚他们，召集各军队长官劝告他们要行善积德，召见大司马告诫他上天不会宽纵一个人的轻率行动。”

楚武王一听有理，看来是要好好提醒一下儿子。于是派一名赖国在楚国做官的人去追屈瑕的大军，可惜没有追上。

果然，屈瑕刚愎自用，在行军途中还宣令三军：“对我进谏的人要处以刑罚。”由于轻率布局，楚军到鄢水岸边后，不按次序渡河，过河后就没有序列了，加上根本没考虑到失利，常规的后退防备工事也没有修建，也没有做好打击援军的准备。到达罗国后，就遇到了罗、卢、戎三军联合的三面夹击，楚军大败。

楚军败退到治父荒山谷后，屈瑕自觉罪责难逃，于是自缢。其他幸存的将领也自囚，等待武王处罚。

楚武王听到楚军大败，儿子自缢的消息后痛哭道：“都是我管教不严，害了瑕儿，这都是我的罪过啊。”于是对将领都免去了处罚。

攻打一个小国竟然失败，还让自己的儿子命丧黄泉，这是楚武王的奇耻大辱，也是武王的心头之痛，因此稍做整顿，集聚了其他地方的部队，“复伐罗，并其国，子孙以为氏。”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罗国消失在他的眼前。

传说那一年，屈瑕的封地黄羊畔的后山梁上就长出了一根三尺多高的石柱，人们都说那是瑕的化身，就将此石称作将军石。

对于罗的灭亡原因，据富辰谏周襄王说：“昔鄢之亡也由仲任……罗则季姬……是皆外利离亲者也。”“季姬，姬氏女，为罗夫人而亡其国也……外利，行满腔热情僻求利于外，不能亲亲以亡其国也。”这个季姬，可能是汉东诸姬国君的女儿，与罗联婚含有共同抵抗强楚的目的。至于把罗的亡国原因，归咎于季姬，未免冤屈。罗子骄奢淫逸，不能团结众人，只是亡国的次要原因;面对强楚，国力不强，才是主要原因。

《水经注·灵水》载：“江南罗县有‘罗侯城’”。宋罗泌《路史·后纪》云：“罗……后入楚，有罗氏、罗侯氏。”侯，说明是保留了子爵待遇的一部分降楚贵族。罗山贵族墓出土的文物也说明了这一问题。“罗侯”即罗国遗民中的统治阶级。据此可知，罗国迁湖南岳阳东后，仍由其贵族统治，但臣服于楚政权。

据《罗氏通史》记载，罗灭后，罗人大部分融入楚国，但也有一部分罗人不降向西越过神农架，进入四川定居阆中，成为楯蛮七姓之一;其中一支迁入今湖南西部融入土家族，一支继续西迁北胜县成为彝族人;另一支则迁入贵州东南部，与于越、扬越融合为布依族;还有一支又向西南迁徙，从滇南深入湄公河下游，建立了罗斛国，后来吞并了暹国而合称为暹罗国，而成为今泰国的一部分;还有一支则在广东建立了缚娄国。

《楚国大事记》中记载约前698～691年，武王灭罗。实际上在当年或者前698年，武王灭罗后，为防北进时可能遭到罗民的干扰，也为了役使罗人修筑郢都城，便把罗民迁到楚都丹阳附近的枝江，罗这时成了楚的附庸子爵国。楚完全控制了汉水交通要道，为吞并汉东诸姬和北向中原，夯实了基础。

一审：张璇

二审：徐典波

三审：刘永涛

作者：彭仁满

责编：王相辉

来源：岳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