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小波

诗之上乘，在韵味、在气象。历代优秀诗家作品无不于此见功力、见胸襟。是所谓心物融合，心物一如。黄叶先生致力于诗词创作，佳作迭出，近期作品《七律·游湘西之巅大灵山》，堪称代表作之一。

蛇行蜿蜑路盘升，万宝阴晴随起承。

绿酿澧泉非仗势，霞生酉谷惯凭陵。

清操砥砺云中翼，金叶斑斓化外鹏。

遥指龙城灯火亮，乘风直上最高层。

——黄叶《七律·游湘西之巅大灵山》

武陵山脉是中国南方山系神奇峻拔的天地造化，大灵山是其在湘西境内的神秀峰峦。它位于龙山县东北部，主峰万宝山1737米，为湘西最高峰，素有“湘西屋脊”“湘西之巅”美称。距离县城60公里，属大安乡管辖，素有“一脚踏湘、鄂、渝三省市”之说。山间曾有大灵庙，因此得名。大灵山险峻纵横、古木参天，是各种藤萝名卉，奇珍异兽生存的天堂，其中珙桐、龙虾花、大青树、大血藤等更是珍稀植物。《七律·游湘西之巅大灵山》是黄叶先生游览大灵山的又一力作。该诗充满了对家乡山川的热切赞美，也寄托了对家乡发展的殷切期盼，读来让人击节赞叹。

“蛇行蜿蜑路盘升，万宝阴晴随起承。”蛇行蜿蜑，勾画大灵山道路盘曲险峻如灵蛇舞动。蜿蜑，即蜿蜒。晋卫恒《四体书势》：“或蜿蜑胶戾，或长邪角趣，或规旋矩折。”唐刘禹锡《＜答东阳于令寒碧图诗＞引》：“如青龙蜿蜒，冰澈射人。”万宝阴晴，指大灵山脉的最高峰万宝山。起承，本义为元代杨载总结作诗的固定结构，即起承转合。此处借喻万宝山峰峦叠嶂、连绵不绝。用词洗练，开阖气象万千，把大灵山的高、险、峻、绝表现得栩栩如生。读来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快意。放眼望去，日照和云霞随着万宝山连绵起伏的山势走向而不断呈现着阴晴变幻，给人以一种独特的美感，赏心悦目。两句一下一上，一远一近。首谈入山前对山路盘曲入眼感受，是远观，也是仰观；次谈站在山顶对连绵山势云霞阴晴变化的感受，是近察，也是望远。两度视觉的变幻，即把诗作朗阔的意境和空间的交错转移感凸显了出来。既是以实景作铺垫，也是以实物起承。所以，诗法贵在表现，贵在表现人格，这是说明、描写难以企及的。

“绿酿澧泉非仗势，霞生酉谷惯凭陵。”澧泉、酉谷，分别指澧水之源和酉水之源。大灵山东面为澧水之源，西面为酉水重要支源。凭陵，也作凭凌，多指逾越高峻、登临其上。唐李白《大鹏赋》：“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绿酿澧泉和霞生酉谷，是两个优美的比拟，既交代了万宝山的东西分野，形成了澧水、酉水两大支流源头的重要地理地势，又呈现了东西山谷的景物对比。这两句诗更是正话反说，点出大灵山能够孕育澧水和酉水两大河流，并使沿岸的民族文化百代弦歌不绝，并不是仗势和凭陵的结果，而是全赖于其得天然的地理优势和得天独厚的自然禀赋。“湘西之巅”“湘西屋脊”，不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的高度，还有其文化内涵的高度。与第一、二句两相对照，一正一反，妙趣横生，一实一虚，意兴盎然。

“清操砥砺云中翼，金叶斑斓化外鹏。”清操，本义指高尚的情操，借指大灵山风能发电砥砺风云的高尚情操。典出南朝范晔《后汉书·尹勋传》：“宗族多居贵位者，而勋独持清操，不以地埶尚人。”而以宋文天祥《正气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的引用尤其撼人心魄。金叶斑斓，指金色大安。大安乡因烤烟质地优良，1998年顺利获“金叶之乡”。该乡以“金色大安”为主线，扎实推进“一带两区一中心”建设，倾力打造“烤烟特色小镇”，年均种植烤烟1.4万亩左右，产量2.8万担，产值4000余万元，规模产值产量均为湘西州乡镇第一，系湖南省高端烟叶原料基地。云中翼，指云中展翼，三片风叶迎风轮转，形容不翼而飞。《管子·戒》中有“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化外鹏，则是取烟叶舒展如鲲鹏展翅之意，借以表达对大安乡发展的良好祝愿和期盼。作者看到大岭灵山顶不惧风雨、迎风起舞的旋转风车，以战风斗雨的身姿为人民输送源源不断的电力惠及民生，进而展开想象，以拟人的手法来比拟其砥砺奋进、为民务实的高尚情操，以斑斓金黄、如鹏展翅的烟叶来象征大安人民勤劳实干、幸福美满的富裕生活。用飞翼和展鹏两个意象，对该乡在乡村振兴发展中引领发展取得的成效进行了烘托，既展现了豪迈的英雄气概，又抒发了强烈的进取精神；既表达了对追求美好生活的坚定信心，也传递了对创造幸福生活的深情礼赞。2022年2月28日，湘西州委书记虢正贵在该乡调研指出：“大安乡要立足产业特色发展，着力创建烤烟特色小镇。”是期许，也是蓝图，而当下正逢其时！

“遥指龙城灯火亮，乘风直上最高层。”龙城指龙山县城。乘风直上：化用《庄子·逍遥游》中的鲲鹏展翅的典故。最高层：典出宋王安石《题飞来石》“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傍晚站在大灵山风力发电站18号基站望远，灯火辉煌的龙山县城，在时荣芬书记等新一届县委领导下，群策群力，加快建设，显得更加欣欣向荣、熠熠生辉。遥指一句，则暗借毛主席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来抒发奋进行远的豪情；后一句则引用王安石的经典名句，表达对大安乡乘势而上、积极作为的期许，对龙山发展新速度、新能量、新生态，打造湘鄂渝边区中心城市、勇当龙头的愿景。

宋代黄庭坚云 ：“凡作一文，皆须有宗有趣，始终关键，有开有阖。”姜夔认为一篇诗词的美妙之处，全在结尾，他认为最理想的文章结尾，应有“如截奔马”的效果。纵观黄叶先生此诗，开阖有度、张弛有法，意象宏大，意境朗阔，确有匠心巧运、高远行迈，意犹未尽之感。

（作者系龙山县水田坝镇党委书记）

（一审：李孟河 二审：李寒露 三审：彭业忠）

责编：李孟河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