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刘志宇
清晨,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我从甜蜜的睡梦中唤醒。
“喂,志宇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清晨,家庭微信圈里传来了母亲木纳有点呀呀学语的声音,母亲是通过父亲的手机发来的语音,不用问,应该是父亲启发下,母亲对着手机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紧了起来,一股暖流涌向心头。这种感觉也是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哽咽着连连说了几声“谢谢”。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了下来。
“你看看你母亲,越来越不行了,她竟然想了许久,才说出了你是哪天生日,我问她你多少岁了,她想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你的年龄。”昨天,我晚饭后打电话给80岁的父亲,一开口,父亲在电话里不无忧虑地说。
听后,我的鼻子酸涩,眼眶里吟满了眼泪。
我打电话是想问父亲,看没有看到他前几天写的那篇发表在《新湖南》上的文章。
“刚刚吃过晚饭,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正在散步。”“谷爹,您老散步啦。”“谷娭毑,您好福气呢。”近几年来,晚饭后父亲总是相邀着母亲,牵着母亲的手去户外散步。他们的散步,伴随着小镇上街坊邻居们羡慕的祝福声,成了小镇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谷爹,今天怎么一个人散步啰,谷娭毑呢?”
“你莫讲起,前不久无钱冇事她摔了一跤,还好只是骨头有裂缝,走不得远路。”电话里传来了路人问询的声音,从声音中我这才知道平常都是相携着一起散步的父亲,今天却只是一个人形单影孤地散步,更让我担心的是,母亲摔了一跤,竟然没有告诉我一声,都说老人经不起摔的。
我的老家在永安,我的父母亲一起一直生活在温馨的小镇上,没有离开过半步。他们相携着见证了永安从静寂的小镇上那可以数得清的灯火,到如今的高楼林立,灯红酒绿。
提起永安,我心底自然而然升腾起一股暖流来。
我参加工作四十多年,一直工作在湘潭,不在父母亲身边也是四十多年。“你父母亲肯定身体蛮好的,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你请过一天假。”现在想来,这么多年我没有因为父母亲生病住院而耽误过一天工作。
“您老现在在哪里?”“在医院。”“怎么在医院?”“我们俩到医院疗养来了。”“我马上来医院看望您。”“我们是来疗养的,又没有什么病,你不要回来,莫耽误了工作,过几天我们就回家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可能是心灵感应吧,梦中醒来,打电话给父亲,得到的都是统一的回答。
很多时候,我们是从我妹妹、我女儿的口中,或者是双休日回到家,才知道父母亲并不是去疗养,而是母亲或父亲生了病,担心怕影响我们的工作,俩人相携着去医院。
几年前,父母亲晚饭后散步,母亲被摩托车撞伤了,父亲喊来邻居和摩托车司机一道到医院进行检查,发现只是皮肤有点擦破了皮,搽了一点药也就回家了。
第二天是双休日,大清早的有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敲门进了客厅,看到他那忐忑不安的表情,我这才知道母亲被这个小伙子骑摩托车撞了,小伙子今天是来带母亲去医院复检的。
“这是昨天到医院检查剩余下来的钱,退给你。”父亲从书房里走出来,将一沓零钱还给小伙子,小伙子犹豫着接过了钱。
“您有没有哪个地方痛?”我开车带着母亲和小伙子一同到了医院,医生眨眨眼问我母亲,医生的眼神里明显有着暗示的意思。“没有,原来脑壳有点痛,现在也不痛了。”母亲看了看医生又转着看了看那一脸担忧的小伙子,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
“那就到药房里去拿一点搽药膏,回家后搽在伤口处。”小伙子听到医生这么说,如释重负地飞快着跑去药房拿药。
“您真的没有哪里痛了?”我不敢相信,快80岁的老人,被摩托车撞了,居然没有哪里伤着,我禁不住再一次询问母亲。
“小伙子不容易呢,刚刚参加工作,又没有钱。”母亲答非所问。
“谢谢您,真不好意思。”小伙子站在医院门口,感激地对我们说。
后视镜里,医院门口小伙子就如一个石人站立着,看着这个石人由大变小,最后成为了一个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志伢子,你生日做了几桌咯?我还要拿一个生日红包给你呢。”刚进家门,想不到迎接我的仍然是母亲,只是我敲了半天门,母亲才蹒跚着打开了门,慢悠悠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笑容。
我的眼眶着噙满了泪水。
作者简介:刘志宇,湘潭市雨湖区教师。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湘潭市作协理事,雨湖区作协副主席。多篇散文在《中国教师报》《湖南日报》《星辰在线》《湖南文学》《湖南散文》等省、市报刊杂志媒体上发表。
责编:刘芬
来源:科教新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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