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是缅怀先辈、祭奠故人的日子，有哀思、有纪念，有感恩、有传承，是回首、更是出发。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们更加怀念那些为了民族独立、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或牺牲生命、或奉献终生的共和国英雄。中南大学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聂茂创作的长篇诗作《共和国英雄》，致敬共和国英雄群像和英雄事件，见证共和国的荣光，其中歌颂了众多在湖南这块红色土地上诞生、成长的英雄。

值此清明，缅怀英雄的事迹，铭记英雄的功勋，我们一起来诵读、聆听诗人献给部分湖湘英雄的诗篇吧!让我们以英雄为榜样，爱国奉献，踔厉奋发，共同开创湖湘大地更加美好的明天!

诗作者聂茂：原名陈庆云，湖南祁东人。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东莞理工学院“杰出人才”岗位特聘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小说学会副会长，鲁迅文学奖评委等。主持国家重大文化工程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等10项(含重大2项)。自上世纪80年代发表文学作品，连续8年(1991-1998)在《人民文学》发表作品22篇(首)，作品入选《小说月报》《读者》《诗选刊》和各类选集选报选刊达90多篇(次)，曾获《人民文学》优秀散文奖、湖南省青年文学奖和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二等奖。1999年出国留学，2003年取得博士学位，2004年被中南大学以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同年9月由助教直接破格晋升为教授。2018年出版7大卷、300余万字“中国经验与文学湘军发展研究”书系，2019年推出万行长诗《共和国英雄》，2021年出版5大卷、170余万字“21世纪都市文化跨学科研究”书系。多部作品被译介到国外。

一、《致敬毛岸英》

致敬毛岸英

作者：聂茂

朗诵：吴亚辉

我站在故土

被鲜血照耀

两个白天和一个黑夜之间

你的目光像刀

无情地切入我的灵魂

是领袖的儿子

大地的儿子

中国人民的儿子

也是朝鲜人民的儿子

这样的身份

注定痛苦比别人要多

道路漫漫

岁月的指甲被雨水洗得发白

而你，在烧焦的国土

像复员的灯光

让黑夜看清了

你的笑容

你的嘴唇

你岩石一样沉稳的手

一双饥饿的手

受伤的手

说话的手

缺水的手

石头的手

也就是那双握过锄头炼过钢铁扛着枪炮的手

被炸弹掀翻的房屋

断裂的树枝

在死亡中轰鸣

你储存黄金般坚硬的孤独

动脉里的血投进大火

你在丛中笑

这是你最后的形象

时间的河流

漫过脚踝

古老的忧郁

擦洗爱人的信笺

而今，你无法阅读那些柔情

只凭翻译的风传送你的爱

以及你对大地的忠诚

四月，热泪盈眶

我无法上你的坟地祈祷

只把一棵万年松当作你的墓碑

我看见来来去去的

儿童青年和老者

看见青枝绿叶

与且深且浅的脚印

叠在一起——

昭示不朽!

朗诵者吴亚辉：长沙市群众艺术馆主持人，湖南卫视《中华文明之美》诸葛亮饰演者，湖南省播音主持高考校考考官。

二、致敬杨开慧

致敬杨开慧

作者：聂茂

朗诵：白杨

世间最美的女子

最美的妻子和最美的母亲

当青春跃动的弦

不断弹奏心灵的悸动

你一遍遍重复着

“我是真的爱他呀”

1930年10月，你不幸被捕

为了他，你宁可不要生命

你拒绝退党，拒绝与他脱离关系

你想过与他共度余生的所有可能

即使是蜡炬成灰，你仍说——

“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一个命运”

你就是这样无怨无悔

你用沉甸甸的爱，在茫茫大地

写下自己兰花般的名字

你是云锦，是霞姑，是云霞

更是他眼里高高矗立的“骄杨”

你将坚毅的光照进了他的生命

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

一支小小的烛照亮一个家

他挑灯夜读，心忧天下

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1927年8月底，你给他穿上草鞋

送到村外，你怎么会想到

那一走，就是永诀

“兹人不得见，惆怅无已时。”

正是那个残月西流的凄楚之夜

昏暗摇曳的烛，是孤寂，也是陪伴

他说：枕上堆积之愁如江海翻涌

而你又何尝不是同一种感情?

一遍遍的“是否”仿佛是枯瘦的夜里

相思的呓语，烛光里映照的

是你燃不尽的担心和牵挂

自你决定与他共度命运起

革命理想与他，便是你生命的全部

识字岭，早已不见当年的腥风血雨

但岁月不会忘记，暗夜里跳动的烛光

“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这声音穿过历史的长廊，擦亮了黎明

他是人民领袖，是新中国的缔造者

更是你永远爱不够的心爱的丈夫

你以年轻的生命，捍卫你的爱情

捍卫自由和信仰，捍卫你崇高的尊严

捍卫你的荣耀，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你选择他，也就选择了一切

选择了快乐、苦难、悲伤与牺牲

选择了责任和担当，以及地老天荒

朗诵者白杨：长沙市群艺馆主持人。

三、《致敬雷锋》

致敬雷锋

作者：聂茂

朗诵：韩风、肖放鸣

我很早就听过关于你的故事

一个将虚荣掐死在墙壁的人

一个唱着山歌打靶归来的人

一个每天将被子

叠成自己心愿的人

你在异乡开车

却把异乡当成故乡

车轮压碎你的生命

也压痛了战友的安宁

你倒下的地方

是一排排迎着阳光开放的向日葵

我迷恋那个时候

那个在村口看花从不问路的时候

那个在山上砍柴放肆捉蛇的时候

那个在茂密的文字间

寻找温暖的时候

那个在木犁翻转的

田垄和水牛的喘息中

看见果实的时候

那个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

蓝天白云的笑脸的时候

那个鹰隼飞得高高

却听不见声音落下的时候

那个捧一把溪水

就能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时候

那个模仿你写着日记

也把被子叠得

整整齐齐的时候

你的家乡没有海

但有一条江叫湘江

那里长满大大小小的房屋

但没有一间属于你

你看到的江水

比波涛更纯粹，

向北方延伸

而明亮的鸟

带着迷人的姿势飞过头顶

没有留下阴影

像你的心

也没有留下多情的雨滴

家乡留给你的记忆

就浓缩在这条朦胧的湘江里

你甚至来不及

去看一眼两岸居住的

房子里的主人

你要把羡慕和爱送给他们

你把他们当成亲人

把表达温暖的真诚的祝福送给他们

许多人忘记了

你的原名，雷正兴

你是“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的农家子弟

是长沙望城安庆乡简家塘村的孤儿

是平凡和单纯得像雷公草一样的“乡里伢子”

长夜漫漫

贪玩的时光，忘却了前行的路

你踏上一条小路，那里野草丛生

黑暗中，有人握住了你的手

因为这双手

你看清了夜行的光

你注视风云变幻的天空

倾听沉默土地上呼啸的风

你在潮湿发霉的地方

找到一片晴朗

你不会在冻伤的空房里徘徊

你不会成为命运的弃儿

你不会躲在没有标识的路边哭泣

你的花园

不是为了某一朵特殊的花开放

你的海涛不是为了咆哮而随风起舞

你的鲜血不是为了挥洒而酽得发红

你的纯洁不是为了坠落而不停地闪光

你要透过彷徨和泥泞

从太阳的光照中

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你沿着手的纹理

抵达灵魂安息的地方

那里的每一朵雏菊

都不会被外来的手指所玷污

你一步一步走到光的中心

你将短暂的生命

打造成一支红红的蜡烛

你燃烧青春

把人类动人的语言

翻译成和风细雨

你要卸下每个笑容

并将它留给寒冬过后的

大地的春天

大家记住了你的名字

雷锋，一个努力行善

乐观向上的好人

你把野鸽从森林般生长的

手指里解放出来

通过成批成批种子的萌芽

你玛瑙般的名字

在华夏大地，在大江南北

得以确认和传颂

打从记事起，我就知道

有一位从未谋面的亲人

他戴着高高的帽子

穿着军装，拿着带刺刀的枪

满面笑容地看着我

让我从黑暗的夜里行走

不再害怕

让我放心地走遍天涯海角

不知为什么

大伙都叫你叔叔

可我觉得你分明就是

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啊

那么年轻，那么阳光，那么英俊

一直活在我的视野里

你没有悲壮的细节让我感动

就像每天的衣食住行

日常渗入的水滴润物无声

虽然平淡，却那么饱满

让黎明睫毛上的露珠

更加透明，开花，滚落

滋润大路边每一棵

向上生长的小草

你像空中飘向大地的一颗尘土

因为驮着使命

一直倔强地不肯停驻

你的全身为他人奉献而丰满

你的额前是几只鸽子在谈情说爱

你寻觅自己

就是寻觅深沉的爱

你是泥巴

等着一双陶匠的手

你的双膝，你的腰肢

是我们缺少的重要部分

像干渴的洼谷分裂出来

成为河流的形状

成为夏季的风暴

我们唯有一起，才能完整无缺

结成生命的缘

而那双手，持续温暖有力

带你找到了光的来处

找到色彩的主题

在时间的陌塬上

你是时间的轴

在河流的脊背里

你是河流的根

在岁月逝去之后

你是一颗不死的心

你顶着自己的灵

在风雨中前行

你指着夜空说事

让我看见曙色

你指着善意说事

让我看见美好

你指着露珠说事

让我看见天涯

因为你，三月的雨

从不缺席对大地的义举

然后，我们看见了

在玉米开花的穗上

你用鸟的速度完成了飞翔

夜空划过去了

你的河流在闪耀

朝着最后的光芒，朝着

被你奉献的蜡烛的深远燃尽

直到剥露你洁净的精神

在堆砌着红霞的湘江

在祖国辽阔的天地间

散发绵绵不断的纯粹的水草的香味

我有生命的九重天

但没有任何一层高过你

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中

没有一行相克于你

你站在屋子前

你就成为田园的一部分

你站在黑夜前

你就成为光明的一部分

你站在季节前

你就成为秋天的一部分

你站在痛苦前

你就成为快乐的一部分

你站在暴雨前

你就成为闪电的一部分

你站在困难前

你就成为欢笑的一部分

你站在原野前

你就成为岑寂的一部分

你站在挫折前

你就成为力量的一部分

你站在九天之外

见识了更高的雪

你站在五行之中

感受了更沉的爱

你站在哪里

哪里就有最好的时间

你站在哪里

哪里就有最美的风景

(选自《共和国英雄》)

朗诵者韩风：原长沙电视台主持人，湖湘文化交流协会有声语言艺术委员会成员。

朗诵者肖放鸣：某高职院校副院长、研究员。

四、《致敬罗亦农》

致敬罗亦农

作者：聂茂

朗诵：王佩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在湘潭易俗河雷公塘

你的家乡，在消失的益智学校

以及同样消失的学生自治会

没有一点你的讯息

也看不到你的身影

只听说你焚烧日货后

被开除的故事

我看到一座小小的房子，陈旧的

虽然经过翻修，仍然很小的房子

据说这就是你的故居

可这里也没有留下你的气息

留下你的体温和你的闪光的思想

你像水一样悄然而去

我从你房子的外面走过

看到门前荒芜的农田和大片的

青草正慢慢消失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在你母亲的坟头上

也不见你的踪影

只有一只红嘴鸟

守在那里，固执而忠诚

我看不见你的踪影

只有你生前

用茶树制作的拐杖

上面有着大大小小十余处的疙瘩

上下都有磨损，且有裂痕

你走后，眼睛不好的母亲

就拿着你的拐杖四处找你啊

实在找不到

就把这拐杖当作了你

实在累了

她就靠在拐杖上睡觉

梦中看见一盏灯

还有春天开放的茶花

醒来后，她还是没有看到你

最终，你离开的背影

一直伴着你的母亲

直到埋下她，埋下她的念想

埋下她野草般生长的呼唤

以及大片大片的泪水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在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

也没有看到你

只看到你与瞿秋白一起

撰写的《党纲草案》

只看到1928年4月15日

这一天的上海，天突然黑了下来

你在有光的天空下被捕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我知道

你心中的潮湿被晴朗晒干

你走过的黑暗被光明擦亮

你的身后，不仅有光明的

理想，更有丰收的喜悦

稻穗的芳香，自由的风

有一望无际的铁路，公路

有平原，青草，河流与树木

有最美的青春，逝去的岁月

以及岁月背后闪着

希望和温暖的远方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但我知道那微微闪动着的

是祖国的大河

是你金黄色的皮肤和母亲哼过的歌谣

在干渴和饥饿中，你就是水果

在痛苦和毁灭里，你就是奇迹

我看不到你

只看到你留下的绝命诗

只看到你就义时的上海龙华

一摊发黑的血

从26岁的你的身上流出

你，再也看不见

苍老的故乡和心爱的亲人

看不见革命的胜利和未来的孩子

你抛下这一切

只为历史的塬上

开满勃勃的生命之花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你在干裂的时代

静默地汲取大地的乳汁

你成长为一株小小的火苗

成长为工农武装暴动的烈焰

成长为闪电中的锋利的笔

直直地刺向天空的黑

像毒瘤一样的黑

你成长为呐喊的痛

在生的另一面

展示语言的青春

展示暴动的城墙

你让历史的扉页

铭记一个倔强的名字

像一阵风，将红色的大旗

插上精神的最高处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你其实还在原来的地方

你穿着原来的衣裳

迈着原来的步子

说着原来的语言

背着原来的忧伤

你还在原来的房子守护

一个庄重的时刻

你还在原来的方向

唱起一支失传的民谣

你还在原来的地方

把平安与爱送给回家的人

你还在原来的地方

为疲惫的马匹准备青草和水

你还在原来的地方

把月光送给摸黑走路的老母亲

如果硬要问你去了哪里

我宁愿说你去了远方

去了没有距离的地方

一种叫奉献的地方，牺牲的地方

也就是你灵魂安息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葡萄园，有红衣女子

在收割露珠，芳香四溢

她收割露珠

不是为了饮用，而是一种情怀

一种信仰，或者说一种从未有过的

对美好生活的设想

像爱情一样热烈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只知道在后人恒久的怀念里

你的微笑更清晰，你的目光更坚定

(选自《共和国英雄》)

朗诵者王佩：湖南省湖湘文化交流协会有声语言艺术委员会秘书长，长沙人艺有声语言专业委员会理事副秘书长。

五、《致敬袁隆平》

致敬袁隆平

作者：聂茂

朗诵：大卫、刘立英

你知道，你要不停地寻找

在烈日下，在暴雨中，在实验室里

燃烧的热情不能熄灭

从怀化到海南，从长沙到北京

时间的胚芽，杂交的稻花

一次次失败

迷茫比嘲笑的阴影更大

水稻啊，你痴爱一生的情人!

生命中最强大的主音

你在求索的途中辗转反侧

是谁把你的血淋入禾蔸

让干渴的大地吮吸你?

分娩的季节，怀孕的水稻十分宁静

暴雨落下来，果浆一般

你的坚定的信念的重量

无法用任何一台天平来衡量

多少阴风苦雨都抹不去你

留在田埂上的脚印

你弓着身子的背影，被阳光晒黑的时间

汗水像云朵般涌来流淌无声

落地有痕，浇灌内心的秘密

为寻找一粒新的强壮的

种子与你同在，你努力挖井

挖最初的承诺和最后的归宿

风雨不辍，冰镇的荣耀穿过梨园

秋风愁煞，邮票般轻飘的旅人

蓬头垢面，你的微笑从禾蔸里长出

天道酬勤，像春笋冲破大地

你终于有了关于丰收的石破天惊

深沉的稻田，金黄的谷穗

你奋力推开一扇小窗

远方的村庄，饥饿的农人

抱着沉甸甸的稻子

收割的喜悦，欢呼的号角

庆功的红酒

然而这一切，仿佛与你无关

你静静地伫立在

一片空旷的水田

你陷入新的更高的凝思

你说，你没有停驻放飞的梦想

新生的稻花，迫不及待地

奔向另一朵稻花

你要披上时光的外套

继续扎根泥土，继续顽强越过

向着更远的远方

向着更大的目标

向着地球村的天堂

向着瀑布的长发

向着人类至高无上的爱

向着顶天立地的

高粱般倔立的水稻

你有许多身份

著名科学家，时代先锋

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

甚至有一颗行星叫袁隆平

但你的心里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大地的儿子

在中国和世界人民的心目中

你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杂交水稻的父亲

(选自《共和国英雄》)

朗诵者大卫：湖南省湖湘文化交流协会有声语言表演艺术委员会会员。

朗诵者刘立英：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92届导演系。湖南省长沙市人艺有声语言表演中心成员，湖湘文化有声语言朗诵艺术团成员。

来源：长沙市群众艺术馆

素材收集：吴亚辉

责编：昌小英

来源：长沙市群众艺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