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宁的长篇小说《城堡之外》，就像欣赏今天万丰湖正在下着的鹅毛大雪，干干净净，一片洁白。湖面上，雪花随着升腾的、一层层缥缈的白雾，默默地化成湖水，绿莹莹的山峰被雪花一点点缀满，仿佛裹着一袭白衣的少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实了又虚了，虚了又实了。读着读着，让人不知不觉地沉醉于她的小说语言中，每一分钟都会被她笔下的美女蓝青林、郁寒雨、沐上川、麦含芳绊住，再现乱麻、泪水、伤痛与朝前奔跑的日子，最后渐行渐远，模模糊糊地进入人生或是“空洞、平庸，甚至贫穷的城堡”，或是“神秘、厚实，储蓄着无尽宝藏的城堡。”“流水之于圆石。”流水是说语言的流动、起伏和回旋，圆石是说语言黏合物象而成的块结。她的语言很好。人物写得极其饱满。

万宁的文字像她的为人，低调、干净、纯真、文雅。她总能在平凡的人和事中，发现人间至理至趣，写尽对生活的热爱，对人性的挖掘。没有深奥难懂，大部分都是描摹人间烟火、茶米油盐之事。但读她的文字，真的是每一分钟都会被她的诙谐幽默所治愈。

比如她写家庭，“一个家，最大的财富，是有可以显摆的孩子。”家是什么？“家是厨房灶台上总是有时令食物，灶膛里的火，呼啦啦的，时大时小，屋顶上瓦片上炊烟不断，屋内人饮汤食饭。”她讲婚姻：“婚姻中，除去情爱，回归琐事时，就是两个人的一场博弈。老了，没有身体，凄凉便像一张厚厚的被子，盖住了，便难以翻身。”

“岸上湖中各自奇，山殇水酌两相宜。只言游船浑如画，身在画中原不知。”（宋·杨万里）

落笔到此，我得给她打个广告。这绝对是一本好读的小说。读书人，实在应该拥抱写书人！我读她的小说，一开卷就爱不释手，既放不下手，又不忍迅速看完，因为“养分”太多，得慢慢去消化。

诚如老作家聂鑫森说的，“万宁小说的叙事特点，有点近似于沈从文。闲笔难写。写出文化的底蕴更难得。”

2022年2月22日，莫鹤群记。

责编：颜青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