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流沙坠简发现以来,现代考古学的发展为文字与书法工作者提供了以简牍为主要载体的数量极为巨大的隶变乃至隶楷之变的实物资料,揭示了作为促成标准隶书——通俗隶书——新隶体——隶楷之变关键动因的隶草(行),其演化的精彩情景与历史进程。
值得注意的是,约草而成行,去古而趋今,此间是动态的过渡,并无明确的体裁区分界限,而“章草”的称谓则出于上述百余年间这一动态演化过程被我们“发现”之前,故今天再来专究“章草”之名,实已无甚必要。上述演变的精彩与丰富,不仅揭示出以“二王”为代表的今草(行)书的来由,而且为我们展示出“二王”之前早已存在并与之有机相衔的传统中的又一大系统。由此而为今天的草书创作者提供了空前广阔的可拓展空间。明乎此,我们便可知当代流行了十余年,规规于“二王”形模而不谙其自由神变精神的所谓“新帖学”,其局限性之所在。
正因为此,陈阳静的草书创作路向是明智的选择,更值得充分肯定。较之于民初以来的“章草”前贤沈曾植、王蘧常、高二适等先生,他虽古厚老辣尚有不逮,但是却更得隶草活泼富变的新机,并剔除了前贤们因历史局限而存在的对“隶意”外在程式的着意。与当代同侪相比,他则明显地显示出对秦汉魏晋隶草形态学资源更为深入的发掘与对气机流动变化的重视。他的优势是明显的!拙见以为,在此基础上,他如能对隶与篆密切关系有更为深入的认识,并对用笔中篆意有更多的关切与妙用, 则其隶草再上台阶是毫无疑问的。
——何应辉(中国书协顾问,四川省书协名誉主席)
陈阳静于书法兼涉五体,尤擅隶草。隶草亦称草隶、古草、汉草,为楚简、秦简、汉简文字,古老而朴率。因书者手执竹、木简牍而走笔,运毫直接而迅疾,少顿挫掩藏,故点画爽利尖锐。俟纸张发明、章草成熟,简牍文字遂被弃用。
书法进入艺术时代,当代书家追根溯源,探赜求隐,作古长达两千多年之隶草得以重见天日,枯树发芽,辄成书艺新宠,而阳静君即为融碑化帖于简意隶草创作之翘楚。
阳静君之隶草,业已实现简牍书写向纸质书写之转化,既保持简上隶草高古朴拙之形质与意趣,又植入纸上楷行草书之笔法与墨韵,其浪漫奇姽风神,常令观者惊为斫轮老手之作。殊不知,阳静君廿四岁大学毕业留校任教,廿七岁任书法学院院长,至今年方卅六,弟子数千,谓之“年轻老书家”可也。
——刘洪彪(中国书协第七届副主席)
当代书法要发展,探索出异于前人的新路,其关键是要向后看,在古人那里寻找源泉,而非凭空任意为之。陈阳静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多年来他主攻草书,且以章草为主,当人们多以几家经典作品作为范本,且拥挤在一条路上时,他独辟蹊径,在汉简中寻找消息,并糅以汉隶与草意,形成异于古今之新面:野逸、旷达、奇崛,可谓当代书法百花园中一枝奇美的花朵,令人惊叹、感动。
——周俊杰(河南省书协名誉主席)
古意之得难能可贵也。
——曹宝麟(暨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西北汉简中的草书很难运用于创作:本身文字数量少,草化程度不高也不规范,要做大量整理、再造工作。陈阳静的书写实践已经初见成效,属于前列。
陈阳静能以汉简草书把三十二章通篇写下来,说明有一种基本的运用、创造能力了,这很可贵。下一步逐渐深入调整升华,他就可能获得大成功。我们可以期待。
——鲍贤伦(中国书协隶书委员会副主任、浙江省书协名誉主席)
陈阳静是一位追求书法心性化的书家,具有颇高的艺术才情。他在倾情于简书的创作过程中,将其简书更加草化,以连绵的草意营构出畅达的气韵,并强化当代艺术的视觉性。当然,陈阳静对简书的取法,并非持之保守的态度,而是以开放的视野,建立起自身简草风格的艺术史价值坐标,他试图在创作中强调简草的宏大叙事,强化简草内在的节奏、张力和笔法的紧致,既大气张扬而又不流于空泛虚浮。显然碑学成为他创作中无法绕开的观念,于是,他的简草书法不免呈现出即生辣又拙朴,即浑厚又奇倔之气息,张扬起碑学的阳刚之气——金石气,这无不与他在篆隶、北碑中下的深厚功夫有关,显然他的简草在追寻一种来自碑学的正大阳刚气象,作为审美追求无疑是一种正途。就当代而言,他的简草具有当代书史的价值意义,这将成为他建立个体超越性简草书风格的阿基米德点。
——吕金光(四川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陈阳静是一个具有多向优异创作能力的书家。他以汉简草书为精擅,又于行书、大篆克尽其致。其行书宽博朴茂,自由烂漫;其写意大篆则浑肆饱满,充满感性力量,这与他对线的深刻理解和洞悉密不可分。“中国之所以讲究线的艺朮,正因为这线是生命的运动和运动的生命。”由陈阳静对汉简这一充溢着先民浪漫夭矫审美精神的古老书法文本的切己与自由把握,便明白见出他对线的心性化体认。在很大程度上,围绕草书线的精魄所展开的汉简草书创作,只是构成陈阳静草书创作的一个侧面。比之,他更在意于在经典与民间的双重向度中来把握体究草书的正与奇,这使他对二王帖学的理解有别于惯常。他试图在充分领略汉简无法之法与天趣浪漫的根基上,融汇魏晋二王草书的玄澹典正。“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陆机《文赋》)此个体草书审美理想以其难能而具有了某种启迪风气的转换意义。由此,古意与浪漫,落实到笔法与风格上,便显示出某种有价值的开拓与启示;当代草书创作除“二王”之外仍有多元化的路径可走;而以书史真实的眼光,辩证认识与看待经典与民间书法,会生发出新的创造力。
——姜寿田(中国书协学术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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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省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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