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元/文

张雷/图

2020年值羊春秋先生逝世20周年，湘潭大学图书馆特办“居仁游艺：羊春秋先生纪念活动”，作为后辈，我怀着敬仰之情，参观了此次展览。

湘潭大学中文系有“四老”：姜书阁、羊春秋、彭燕郊、萧艾，而其中起灵魂作用的便是羊先生。于湘潭大学中文系而言，他既有开山之功，又促其蓬勃发展;于先生自己而言，战士、诗人、学者、教师、儿子、父亲、丈夫的多重身份他都做到了无愧于心。毋庸置疑，这个名字应该被一代代湘潭大学学子所铭记。可我不免有些露怯，感觉自己终究与羊先生有些“隔”了，从民国的岁月中走来，他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师，值得后世学子瞻仰，而于我个人来讲，又应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先生呢?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我试图找寻着自己与羊先生的交集……

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知晓先生的名字呢?大概是图书馆新生入馆教育时吧，不过那时这个名字仅仅是一个符号停留在了自己心头。又是什么时候这个名字被赋予温度了呢?或许始于在俱乐部见到那副湘大第一长联：

“上联：有高枝可依有甘泉可饮看百凤来仪今朝共唱齐天乐

下联：学屠龙之技学绣虎之能喜群贤毕集他日都成架海梁”

彼时的我读到这幅楹联，内心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澎湃，自己似乎受到了莫名的鼓舞，有感于一所学校的宏大气度，很有一番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豪情。只可惜那时我还不知这幅楹联的出处，谈羊先生对自己的影响未免些许牵强。就是这样两件小事，便构成了我与羊先生的全部联系，不得不承认，我对羊先生实在知之甚少。怀着这样愧疚的心，我步入了大厅，穿过时光历程，希望弥补以前缺失的情感。

羊先生可谓是个“多面能手”，信仰高张的年代，战士、诗人、学者、教师的几种身份在他身上获得了神奇的统一，这大抵都源于他的那份对时代的赤子之心与独属于那个年代的使命感与责任感。为战士，他从故纸堆中走出，挥洒青春热血;为诗人，他写曲撰联，文采斐然;为学者，他孜孜矻矻，著作等身。而于我来说，先生最亲切的身份或许便是教师了。有幸拜读过《领略传统学术的魅力——大学生国学修养》一书，羊先生在其中关于治学上“精”与“勤”、“博”与“约”、“学”与“思”、“诵”与“抄”、“述”与“作”等辩证关系的讲述，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书中用语平易，娓娓道来，宛若亲见羊先生于眼前对后生予以教诲，好似感到他对于“雏凤清于老凤声”的殷殷期望。

颜家安学长曾于《我与羊春秋先生的师生缘》中回忆到：

“先生那天讲‘楚辞研究’，来听课的人很多，有学生也有老师。先生情绪饱满，精神高扬，侃侃而谈，滔滔如流，没有带片纸讲稿，一口气讲了三个小时，无一刻停顿。我全神贯注地听讲，如钱塘看潮，汪洋恣肆;如秋湖赏月，波光潋滟。既惊讶先生学问之渊博，又惊讶先生超凡的阅历。我自幼喜好楚辞唐诗，听完先生这堂课，心便萌生了立雪程门的想法。”

斯情斯景，若在眼前，大师之风，终难亲历。于我辈而言，这种课堂近乎“传奇”，惊羡之余不免心向往之。

可现代化的课堂条件下，我们却难以再拥有这样一位大师，或许有时我们敬仰大师恰是因为我们在渴望大师。

为师者，羊先生确为典范，经历岁月的洗礼后，羊先生还能保持心中那一份旷达与热诚，这或许便是君子之风。今日于展览中见羊先生的一首自挽联，认为是其最好的诠释，现兹录于下：

战士么?诗人么?学者么?都是不都是!

修文与?化鹤与?游仙与?其然岂其然!

活动结束后，我走在秀山的小道上，恍然间好似看见羊先生拄着拐杖于时光尽头漫步，亲切而温暖。羊先生于我辈而言是一位亲切长者，亦是一根标杆，像一道光一样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后辈追寻……

责编：戴贤慧

来源：旋梯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