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冲往事搬上了舞台
——观看话剧《以光明迎接光明》随感
(海报)
刚好过去整整半年时光,11月21日晚在衡阳广电影院,看到本土第一部大型原创话剧《以光明迎接光明》,心里自然有些惊喜。除了编剧兼副导演兼演员赵勇舟(艺名赵乐乐)、总导演彭新社、讲述老人姚忠恒,其他主创人员于我几乎都是陌生的,而他们的辛勤付出我则感同身受——如今办成一件事情是多么不容易啊!
5月21日下午,接到雷雨时、陈群洲、陈娟几位领导同志的电话,我赶到市广播电视台会议室,参加小话剧《迎接光明》(又名《以信仰的名义》)的讨论。披阅剧本,太熟悉了,不就是李升平先生的回忆录《衡阳电厂护厂斗争史》么?文末注明“1984年3月第六稿”,载于同年5月出刊的《衡阳文史资料》第2辑。我在近年编选《名家笔下的衡阳》散文选本时,因为李升平先生是全国著名的“党风记者”,又是“中国乡土杂文之父”,所以将其改题为《以光明迎接光明》,语出该文结句。我所看到的剧本初稿内容单薄,用的大部分是真实姓名,完全取材于真实事件。无论是为了庆祝新中国成立和衡阳解放70周年,还是从衡阳市的文化事业发展角度出发,同时出于对先贤李太平、李升平兄弟的礼敬,我都坚定地投了赞成票,并希望市里给予必要而实际的经费支持。而主创人员也充分尊重了我的意见,剧本定名与我的建议完全吻合,幕次规模和演员阵容更加强大。
公演当晚,恰好与李升平长子李飞宙夫妇坐在一起,这就更加让我睹物思人,从舞台上演员的精彩表演,飞越到了位于当年衡阳城北门外桃花冲的衡阳电厂,眼前浮现出那群机智勇敢的共产党人的形象。
衡阳是1949年10月8日解放的,故事发生于之前三天,可谓惊心动魄。8月4日,长沙和平解放后,国民党白崇禧部惊恐万状,一方面假装镇定,扬言要在衡(阳)宝(庆)一线负隅顽抗;另一方面加紧布置空室清野,阴谋在溃逃之前对衡阳来一次大破坏,其中包括炸毁衡阳电厂。中共衡阳工委书记谭新东指示城厢区委书记周震阳、宣传委员李太平、组织委员程嘉会,直接领导反炸电厂的斗争。
(剧照)
10月5日上午,电厂突然接到电话:“明天有一批弟兄要到你们厂里参观。”李太平、颜怀恒、周雨亭等人经过分析,认为这是敌人准备炸厂的前兆,立即号召大家一定要进行好这最后的一场斗争。次日恰逢中秋节,晚上9时许,敌265师工兵16团3营7连邱连长,带领一个工兵排30多人,扛着4箱炸药,来到电厂城区事务所,嚷着派车送他们去电厂。值班人员故意说汽车坏了要修理,以便拖延时间,研究对策。被争取过来的电厂厂长潘培系,打电话给衡阳警备司令部,从有利于城市秩序和社会治安出发,婉转申述电厂不能炸毁的理由,请求收回命令。但邱连长坚持说他奉的是白长官的手令,根本不理睬这一套。手下的胡排长带着士兵到山下机房转悠,发现一号机正在隆隆运转,便架起机枪,摆开阵势,命令凌晨4时停机,以便安装炸药。发电课长于坚等人从技术上向他解释,此时停机安装炸药的危险性,硬要炸也要等到天亮才行。工人们则在一旁喊叫着:“我们要吃饭!厂子炸不得!”拖到凌晨6时左右,天已大亮,敌人涌到机房,一方面下令停机,一方面撬开炸药箱要安装炸药。
在电厂工人千方百计与敌人周旋的同时,城里的周震阳以及城厢区委所属其他一些基层组织的同志们,也在为保卫电厂而紧张活动着,并设法通过华中长官公署的重要内线以防止炸厂。早在6月初,地下党员廖绍鑫策反了公署潜伏组组长刘克礼,向地下党提供了诸如衡阳各特务组织名册,华南十几处潜伏组组长名单及地址,衡阳城防工事图等在内的一些重要情报。刘克礼派人带着一份精心伪造的“手令”赶到电厂,对胡排长说:“炸毁衡阳电厂的任务,上司已经交给我们在共军进城之后执行,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现在你们暂时不要破坏。”胡排长见来人亮出身份确有来头,又有某大头儿的“手令”,自然深信不疑。听说祁阳那边已经快合围了,他马上吩咐收拾炸药走人。而其上司工兵三营长官,已敲诈到了衡阳商会筹集的500多块现大洋,所以也不想多事。胡排长逃跑途中,顺手将青草桥浮桥给炸毁了。
自8日早晨起,敌265师弃城逃跑后,整个衡阳城处于真空状态。为了安全起见,地下党经过研究,决定自动停机,加强检查和巡逻,以确保城市解放后即可发电。薄暮时分,解放军四野12兵团46军137师,在师长肖全夫、政委李振声的指挥下,从江东岸渡过泰梓码头和潇湘门码头,作两路进入河西主城区。9日上午,解放军一支部队从青草桥乘船渡河进入桃花冲,电厂工人们兴高采烈,争抢着把柴火木头推到锅炉口。当天傍晚,根据军管会的命令,湘江两岸的电灯又全部亮起来了。
据说,在解放大军进城后照常供电,以光明迎接光明,在非和平解放的城市中可算是少有的奇迹。而衡阳的演职员们在时隔70年后,不忘初心,能够积极主动地打捞历史的沉船,艺术地再现一座城市新生的侧影,同样令人产生由衷的敬意。
(本文原载《衡阳晚报》2019年11月26日)
责编:廖慧文
来源:衡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