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财务处要去外地送一笔现款，经济民警队决定派赵大去押车。

司机是杨民。随车送款的会计是刘玲。他俩正热恋着哩。

今天，杨民身着灰色进口西裤，高裆衬衫，扎领带，再配上变色镜，使本来就英俊的他显得更潇洒了。刘玲身着白底碎花连衣裙，修长窈窕的身段，犹如出水芙蓉，显得亭亭玉立。

赵大身材矮小，一套肥大的经济民警服穿在身上，与他俩相比，似乎有些不协调。

一路上，汽车不断地颠簸着，然而，杨民与刘玲有说有笑，已经忘记了身后赵大的存在。

不久，杨民感到无聊，换了一个话题：“本人自开车以来，还从未出过事，派人押车，纯属多余。”

“我看还是提防点好。”刘玲教训他。

赵大没有插言，只是将目光扫描着窗外远处那一片起伏的山峦。

汽车终于在一个摆西瓜的小摊旁停住了。杨民来到小摊旁，捧起一只大西瓜放在耳边敲了敲，叫卖主过了秤后，拿起刀子切成二半。不巧的是，这瓜心是白的，杨民骂了一句，并以此为由，不肯给钱，转身要走。卖主拽住他的衣角。他火昌三丈，飞起一脚，将切开的瓜赐得老远。不料，这一赐激怒了其它几位卖瓜的。大家纷纷指责他的不是。此刻赵大急忙下了车，拉开杨民又付了瓜钱，总算熄灭了一场将临的争吵。

回到车上，刘玲狠狠地朝杨民丢去一句：“混帐!”。杨民气得猛地加大油门，汽车象离弦的箭向前猛冲，差一点儿与迎面驶来的一辆装液化气的卡车相撞。卡车司机伸出头来，朝杨民骂了句：

“你想找死吗?”

杨民无话可说。

……前方是一条正在整修的公路，车子象蜗牛似的爬行。黑下来的天空又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转弯处，汽车熄火了。赵大套上摇手，摇了好几次，车没有动静。汗水夹着雨水随着他面庞流淌。刘玲叫赵大上来休息会儿，赵大感激地摇摇头说：“不行，天色晚了，这地段不安全。”

雨，在继续下着。忽然，黑暗中闪出四个人影，腾地跃上车。刘玲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赵大意识到了什么，刷地从腰间拔出手枪，高声喊道：“站住!”然而当黑影们确信只有一个小不点民警时，便从四方包抄过来。一道闪电，几把铮亮的匕首对着赵大了。其中一个把刘玲抱在身前，威胁赵大放下枪。赵大思索一瞬，把枪放在脚下，一个狡猾的歹徒猛冲上来夺枪。赵大将枪踢开，摆开架势，擒住先上来夺枪的歹徒。其它几个见状，放下刘玲和吓得将要瘫痪的杨民，蜂拥上来对付赵大。格斗中，赵大右臂不幸被刺了一刀。这时，刘玲不知哪来的勇气，迅速摸到那支枪，扣动了扳机。一名歹徒受伤倒下。刺耳的枪声惊住了歹徒，同时远处也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嗡嗡声。歹徒见势不秒，这才落荒而逃。

赵大接过刘玲递过来的枪。由她搀扶着坐到车上。一道闪电，只见刘玲那白色的连衣裙已被染上几块鲜红的血印……

坐在驾驶室里的杨民此刻如梦初醒，心里直骂着“背时，背时……”

几天之后，传来消息：歹徒全部落入法网。

没过多久，又传来消息：刘玲在和赵大恋爱。

(原发于1990年10月25日《邵阳日报》“双清”副刊;1995年3月18日《当代公安报》副刊)

责编：廖慧文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