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李婷婷
余秀华歪在沙发里,认真地插科打诨。
一个最懂修辞的人,却把每个字都说得赤膊上阵,不加修饰。
她刚出了本新书,所以又得围着中国地图转个小圈了。第二站,居然就到了长沙。
这次不是诗集,是散文。
一个月前,她往朋友圈发了两个封面,说:左边好些对不?
朋友们留言,投票数一样。最后,出版社帮她定了右边:一枝黑色仙人掌,开出两朵粉色的花。
拿到样书,她觉得自己只有在写文字的时候才一本正经。比如:
“我是一个只有家乡而没有故乡的人,这一度是我比那些有乡愁的人更犯愁的事情。”
“黄昏是有地域性的。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地域性。在我的眼里,黄昏更多的是属于横店的了,像一个人的方言不容置疑。”
“明明知道爱情没有好结果一样还会认真去爱一个人,生命就是这么可爱。”
“生活没有教会我顺从,但是我知道要顺其自然。”
“幸福总是如此朴素,不需要大红大紫的映托,不需要所谓的成功的印证,需要被印证的东西首先已经被怀疑过了。”
……
“但平时说话太粗糙,活得也太粗糙!”她说。文字和说话,好像构成了一个“双面”余秀华。她对自己的评价是:“善良的老女人”。
以下是记者和余秀华简短的对话。
新湖南:上一次采访你(2015年),你说最想改变的是婚姻。现在你已经改变婚姻了,还有没有特别想改变的?
余秀华:最想改的已经改了,还想怎么改?没有,没有想改的了。我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满意。
新湖南:和写诗相比,写散文什么感觉?
余秀华:写散文字多,诗歌字少。
新湖南:书名叫《无端欢喜》,什么时候会让你无端欢喜?
余秀华:随时都有。比如便秘的时候,突然拉出来的感觉,就是无端欢喜。
新湖南:在《收获》上发表了自传体小说,会不会写纯虚构类小说?
余秀华:没有什么小说是纯虚构的,一定都有原型。
新湖南:那有没有你一定不会去尝试的体裁?
余秀华:我不会去写科幻体。我想象力不够。
新湖南:我怎么觉得你想象力很丰富?
余秀华:那是对男人的想象力。
新湖南:当代这些作家里,有没有你觉得各种体裁都写得好的?
余秀华:不可能有。只有余秀华。
新湖南:男作家呢?
余秀华:韩东不错。
新湖南:你觉得你在写作上有局限性吗?
余秀华:对生活的解读很少,体现在写小说上就更明显,因为它的构架很大。
新湖南:你觉得一个写作者、一个作家,比其他人的优势在哪里?
余秀华: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为他的工作服务。
新湖南:写作者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余秀华:多读书,多思考。装X就写不好了。你看哪个装X的人真正写得好的?
新湖南:你觉得谁的文字不装X?
余秀华:我说的是做人。文字一般装不了。最骗不了人的恰好就是文字本身。
新湖南:你说你对一个男人动心,不会告诉他。但编辑将你喜欢过的男人都编进书里,他们看到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余秀华:他们什么反应关我什么事?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反应吗?我才不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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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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