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根据导演的安排
——兼谈《村官是个堂客们》的音乐
作者丨欧阳觉文
我是一个搞了多年音乐的老家伙,与潇湘电影集团的夏儒今导演已经合作了一十五部作品,当然包括两部戏曲电影,《村官是个堂客们》就是最近合作的一部电影。
这个戏的舞台导演是童晓阳,电影导演是夏儒今。导演和作曲可以说是兄弟关系,导演、作曲各自在不同领域进行不同的创作,都是创作者之一。但也可以说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剧本出来后,是导演领导各个部门努力达到剧本所期待的要求。电影没有拍出来前,所有的设想都在导演的脑袋里,剧中所需的情绪、气氛、尺寸都在导演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进行。就是剧本导演也必须进行干预的,因为舞台戏剧与电影戏剧是两种不同的戏剧形式,往往在舞台戏剧中是精彩的部分,在电影中却难以表现,变成笨拙的部分。如《村官是个堂客们》的舞台剧中,老师不在深山老林中干了,连夜下山,乡亲们用各种草结要将老师留住,每碰到一个草结,老师就要想到这几十天在学校碰到的动人情景,观众为他的感动所感动,台上台下引起一片共鸣。可是在电影中怎么去表现草结,草结是什么形状,它怎么去使人摔一交。这不比舞台上可以虚拟,就必须改剧本,去掉草结的这个情节,还必须同样感人。剧本中象这样的地方不少,如此剧本改,音乐同样要改。这就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舞台剧《村官是个堂客们》是娄底市花鼓戏剧团排的,是童晓阳的导演,我写的音乐,也是服从他的领导,合作得不错,那是2003年的事。后来这个戏得了省艺术节的金奖,全国映山红艺术节的金奖,已经有了很高的荣誉。去年电影局要湖南拍一台质量高的戏剧电影,就选了这台戏。改剧本搞了几个月,定稿后交给了我。因我小脑中风一次,虽然没有留下后遗症,夏导演怕我出事,让我到长沙郊外的大明休闲庄园进行音乐创作。
本来,戏曲是可以配曲的。但是,现代戏的剧本,写的是现代的题材,唱词也并非都是七字句和十子句,现代人与古代的小刘海、三毛箭已不可同日而语,音乐已有了很重的创作成分。我问导演,要如何来把握这出戏?他说,还是那句话:曲调不怕老,配器不怕新。他所说的曲调,就是要全国人民听到后,一致认可这就是湖南花鼓戏,越是流传的越好,如李谷一和姜坤唱的刘海砍樵,就要多用。
我根据导演的安排,在音乐上有这样的安排:
多运用全国都熟悉的花鼓戏旋律。刘海砍樵的旋律少,我把比古调用在前奏、背景音乐和江老师的唱腔之中。我把十字调的过门设为这个戏的主题,经常出现,包括哼唱、背景音乐、前奏尾奏。把这些相当熟悉的旋律搭成这个戏的框架,让别人记住,这是湖南花鼓戏,而不是别的什么戏。改革不能把自己的老祖宗改掉了,别人在寻根,我不能忘祖。
根据导演的要求,多用合唱。在电影里,演员的唱,多要对口型,唱得太多,会对他的情绪、场景有一定的束缚,对于多变的处理有些影响。合唱会对剧情的渲染更加深化,描写更加细腻。用合唱表现老山寨的山高坡陡,远离城镇,孩子们读书难,老师上山难,村长的无奈。用合唱表现村干部的热情,师生的情谊。用合唱描述蓝图……全剧的合唱占了唱词部分的近二分之一。合唱是一群人在唱,演唱的声音必须相互靠拢,找了省歌舞剧院的一群声音靠拢、视唱能力强的人在演唱。再加上省花鼓戏剧院的几个嗓音条件好,又是在湖南省有名的演员担任独唱,应该说,在唱腔上是非常棒的。
用高腔山歌和女声哼腔细致描写山寨的老、原始和学校的破旧。“高山岭上办学堂”,的确是一件难堪的事,老师当然孤独。村长要他不孤单,就会想到出格的事来,而又事与愿违。所以山歌、哼腔都与这一切有情绪上的关联,是吻合的。
南方的唢呐同样动人。当村长、孩子们最后不是挽留他在这里任教,而是感激他在这里几十天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时候,他的眼睛湿润了,观众的感情也达到高潮了。我们的湖南唢呐吹出那激动感人的旋律,它有四腔哀词的音调,但没有四腔哀词的悲傷。激动着的老师揺着上课的铜铃,与唢呐声一起在高山上回荡。
在这老山寨中,挡不住现代文化对他们的冲击,他们也知道PK,也知道洗脚按摩,他们毕竟不是古代的山民,而是一群渴求知识的现代农民。所以他们演唱的曲调虽然有浓厚的花鼓味,但增加了很多现代因素。花鼓旋律流畅优美,节奏加快,不让它有拖沓的感觉。紧紧扣住一个环:它是一出现代花鼓戏,而不是古代的戏。
一般舞台戏我只写主旋律,不配器,就是集体乐队的部分,留给别人写。因为演出评奖时,另有配器奖和乐队演奏奖,一碗饭大家吃一点,那些奖评职称或介绍自己都有用。而电视、电影中音乐的创作和配器,导演说了算,领导的审查只说这个戏,很少说到音乐,奖仅仅只有华标音乐奖,我的音乐没有这个奢望。再加之现代的音乐大都是用MIDI制作,我与著名音乐制作人罗旦典是好朋友,我的作品他一定要我自己配器,如是电影、电视音乐都是自己配的。
导演既然配器不怕洋,除了MIDI打底外,花鼓戏的主奏乐器不能少,请的著名大筒一级演奏家陈耀担纲主奏,一级唢呐演奏家左金宇担任唢呐独奏和过门演奏。大部分都是请的湖南省歌舞剧院交响乐演奏的,提琴都用了十一把,三次翻轨录音,等于有三十三把提琴在演奏。这样使音乐达到一个高的境界。怪不得有人看了戏说,到底是电影音乐,就是不一样。说句心里话,花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演奏员是努力的,我也是用心在创作这部戏,使导演满意,使领导满意,使观众满意。
( 在《娄底日报》发表)
责编:吴名慧
来源:娄底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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