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入神明——张旭其人
作者丨王宏
(张旭草书)
张旭,唐代诗人、书法家。史称“草圣”。创造了潇洒磊落,变幻莫测的狂草,其状惊世骇俗。张旭是一位纯粹的艺术家,他把满腔情感倾注在点画之间,旁若无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说:“张旭是中国书法史上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创造的狂草向自由表现方向发展的一个极限,若更自由,文字将不可辨读,书法也就成了抽象点泼的绘画了。”
中国文化到了唐朝繁花似锦,书法艺术到了唐朝也成为无法逾越的高峰。从初唐的欧阳询开始,到后来的张旭、怀素、颜真卿、柳公权,无一不是宗师级的人物。尤其是进入盛唐,书法进入全盛时期,张旭以狂草鸣响华茂之音,此时的书风激越,书法家也多恢弘之士,张旭是绝对的领军人物,要知道,这个贵族公子的出现扰乱了书坛,他开创了狂草书体,为当朝后世的书法史上留下了不可替代的风流源头。
据史载张旭的性情有些奇逸,当时他与贺知章、包融以及写《春江花月夜》的张若虚以诗文并称天下,时称“吴中四士”。张旭的草书风靡一时,之后风流千古。很奇怪的是,这样的人物,关于他的传说甚至记载都不多,唐朝名家辈出,张旭一定是值得浓墨重彩涂抹的一位。当时,他是明星,有“酒中八仙”的豪情纵饮,有著名诗人李颀为他写的《赠张旭》,又有高适为他写的《醉后赠张九旭》,有杜甫为他写的《示张旭草书图》,还有诗僧皎然为他写的《张伯高草书歌》,后世的崇拜者还有韩愈这样的大家在《送高闲上人序》中不吝赞美之情,不掩艳羡之心。
很多人都把张旭称为“张颠”,并说他嗜酒,非要酒醉才有大草,才能和他的狂草融为一体,世人皆以为写狂草的人就是狂人,或者只有狂人才能写得出狂草。大唐是个热烈奔放的年代,人们崇尚张扬可爱的个性,所以大家乐意把张旭叙述成一个传奇。于是张旭的形象渐渐地就已经身不由己了。尤其是唐文宗李昂将他的草书、李白的诗和裴旻的剑以大唐诏书的形式合称“三绝”!
草书的发展一直不温不火,到了智永还在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前朝的祖宗,到了张旭就不一样了,他大步流星地将草书拉进了一个新的时代,张扬、热烈,骄纵逸横,大唐的开明开放也为他提供了良好的土壤,初唐以来一直以王羲之为宗,张旭的狂草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阵阵波涛,对此张旭淡淡地说:“书以自然妙者为上,妙在执笔,令其圆润,不要拘束。”此时的张旭,已经是当朝无可争议的书法大家,于是他的“自然”就和狂草和他的性格被众人紧密的联系起来了。嗜酒、癫狂的形象也就不足为怪了。
传闻中的张旭玉树临风,仙风道骨,是个不折不扣的“潇洒哥”。杜甫写他“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李颀写他:“张公性嗜酒,豁达无所营,皓首穷草隶,时称太湖精,………瞪目视霄汉,不知醉与醒……”,高适说他:“白发老闲事,青云在目前,床前一壶酒,能更几回眠。”后来的欧阳修、宋祁等人所编的《新唐书》说张旭:“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时呼张颠。”我认为这是在人云亦云上面的夸张。韩愈说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也有不实,“吴中四士”又不是以书法选出来的,而是以诗名,怎说他“不治他技”呢?而且张旭官还做的很好,但是“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这个却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草书是感情的心电图,张旭醉的根本不是酒,而是醉在墨迹之间,我每一次看见《古诗四贴》、《肚痛帖》,我就感觉到,醉的是我,不是张旭。我尤其喜欢《肚痛帖》,一气呵成,顿挫使转,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简直就是神出鬼没,不可方物。
是的,我以我最深的感触,为张旭的“颠”正名,张长史始终是一个智慧而清醒的人,没有智慧,没有清醒,怎么可能开创一个草书的时代,将书法在1000多年前就引向纯艺术化,张芝开创了一个时代,他也许想到了在他身后的张旭将线条铺张到了极致,然后和怀素一起,登上了草书的巅峰,这个时代,再也没有被超越。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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