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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丨热土潇湘的礼赞 ——评《湘江颂》(三)
新湖南 • 历史专题
2017-07-24 15:40:22


热土潇湘的礼赞

——评杨天解的交响套曲《湘江颂》

作者丨吴春福

(2011年7月1日,交响音乐会《湘江颂》演出现场。罗新国 摄)


第三乐章“湘江愤”

该乐章旨在表现潇湘人民遭受战争的痛苦与悲愤:“风云突变,山河破碎,侵略者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这块美丽的土地,人民的鲜血染红了湘江。强盗高喊着:烧光,杀光,抢光。留给潇湘人民的只有愤恨与悲伤。”根据情节内容发展的线索,该乐章大致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描写侵略者的丑恶形象与残暴行径,第二部分表现潇湘人民饱受战争之苦的悲伤与愤怒。为了准确表现相关的形象内容,该乐章在音乐素材的选用上也都作了巧妙的处理,收到良好的艺术效果。该乐章的主要包括两个核心素材,且分别与两种不同的形象内容相对应:

一、强调半音和三全音的上行四音列:

例12:第三乐章“湘江愤”第2-3小节

该四音列的原型来自于日本音乐中的“都节调式”,如日本著名歌曲《樱花》结束的四个音即是该四音列的逆行,因此其在作品中的使用虽然泛指一切反动的恶势力,但也从某种程度上具有特指日本侵略者的含义。该四音列的突出特征是开始两音间的半音关系与第二、四两音之间的三全音关系。由于半音与三全音在音响上一般都被认为是不协和且具有一定紧张度,因此用来表现侵略者的丑恶与残暴形象较为适合。上例是该四音列在第三乐章中的首次亮相,由乐队中各声部在不同的高度全奏。如谱例中所示,所有四音列共分为三组,每组由两个相隔三全音的四音列平行进行,而相邻两组之间相应位置上的音都为半音关系,从而在整体上形成多重半音与三全音交织的效果,极大地强化了这两种音程的紧张度与刺激性,从而使听众十分自然地联想起侵略者丑恶狰狞的面目。

为了与紧张而混乱的战争情景相联系,该部分中不再有类似于前两个乐章中线条流畅、气息悠长的旋律,而是将上述四音列以两种非旋律化的形态加以展开:一种是在铜管等声部中以短小的动机片段出现;另一种则变化为弦乐等声部中无穷动式的固定音型。

二、下行的哭泣音调:

下行的哭泣音调主要是用来表现战争给潇湘人民带来的苦难和悲伤。该乐章中的下行哭泣音调主要有两种基本形态:

1、例13:第三乐章“湘江愤”第83-86小节

该音调的主要特征是下行小二度后再接下行大三度,其音程结构与前述上行四音列的前三个音呈逆行倒影关系,二者之间的联系毋庸多言。与此同时,这一音调进行其实在第一乐章中带有微升音的旋律片段中早已存在(如第一乐章“湘江源”第6小节、第37—38小节等),因此也可以将其视为整部作品在材料上的一种联系因素。该音调进行的节奏先短后长且最后一音上有较长的持续,在语气语调上与失声痛哭的感觉十分贴近。

2、例14:第三乐章“湘江愤”第104-108小节

该音调的主要特征是连续的半音下行,而前述上行四音列的第一个音程也便是半音上行,因此以之来判断二者之间的联系也未尝不可。不过,在音乐中用二度下行的音调来表现哭泣、叹息等低落的情绪状态,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最常见和最有效的手段。在上例中,从“#f2”到“#c2”的连续半音下行配合以长短相间的节奏,形象地刻画出伤心呜咽和痛苦呻吟的感觉。

从该乐章材料使用的总体情况来看,第一部分以上行四音列为主,第二部分则以下行哭泣音调为主。但在音乐进行的过程中,这两种材料也存在着相互渗透的现象,既丰富了材料使用的空间、强化了材料之间的联系,同时也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战争”与“苦难”的因果关系。

该乐章虽然根据情节内容发展的线索明显地分为两大部分,属于二部曲式的范畴,但在音乐的发展过程中却借鉴了我国民间传统音乐中板式速度变化的手法,不仅加强了音乐结构的弹性,而且也使内容表现的过程更加曲折生动:

如图中所示,第一部分整体速度较快且逐渐递增,显然与战火逐渐蔓延、战况愈发残酷激烈等情节发展相一致;第二部分整体速度偏慢,虽然前几个环节速度也有递增,但幅度比第一部分小得多,最后又回到与开始相同的速度。各环节都大致对应着遭受战争苦难的人们相关的情绪状态,如绝望的悲伤、切齿的愤怒以及无助的伤感等等。

(本文发表于《人民音乐》2013年第2期)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