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作者丨方雪梅

昨晚 枯瘦的母亲来了

以弓腰做饭 洗衣 扫地的姿势

穿过折叠的空间

从 思念隐形的通动

来到我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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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还是那么单薄

像一根被风吹弯的草

叶子上还撑着一家人的日常烟火

沉重的日子 终于滑过她的背脊

草却枯干 不再有新绿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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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重 堆积得太厚

一点点 淹没了它的春风与暮雪

那个四野的大辫子女兵

那个黑发染霜的老师

那个儿孙绕膝的祖母

蹒跚的一生消失了

却在我体内直线上升

在缺水的时候

滋养我干渴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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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母亲来了

静静坐在我床头说

女儿你怎么还是一个人

你累了就放下厚与乏吧

我欣喜地扑过去

把轻若柳枝的她抱住

问她在那个世界 是不是活得春光灿烂

是不是也感到有寂寞孤单

不然 就别走了

就像回春的草地

活过来吧

留下来 陪我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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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再言语

干瘪的身躯 瞬间不见

惊醒后 我擦掉眼角几点泪痕

看看时间 此刻 是深夜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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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车过长街

我想 在哪条路上

母亲留下了不倒的步伐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