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陈和西油画作品)
不谈“女性观”
文丨叶梦
我从不涉及谈“××观”一类话题,我觉得若让我堂而皇之地谈“××观”,会很滑稽。我不是不喜欢端架势,实在是无架势可端。
可怕的事终于来了,某研究会突然特快专递飞来一纸公函,让谈“女性观”。我心里暗暗叫苦,可又无法推脱,无奈只好写下这样一些话,供大家批判用。
我不想谈女性观。
我不想谈女性观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对谈的对手,抑或庞大的对手还没有明确地站到我的对面,即算有吧,只是你说东他说西,总觉得与他们谈这些,太吃力,于是我只好选择沉默。
我的沉默是一贯的,几年以前,某南方大报刊登一篇文章,攻击我写的关于女性系列的散文,作者信口雌黄的大胆以及语言的恶毒已引起众多读者及同道的愤慨,朋友们劝我诉诸法律以讨回公道和尊严。对于这种人我连正眼看一眼也不愿,更不愿将我表现生命神圣的篇目沦为法庭论战的庸俗化的话题。我读罢只是轻轻一笑,然后沉默。
我不谈女性观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愿将我的女性观公诸于众。过去和现在不宜,将来是否宜也难说。因为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尽管我从未宣布过女性观,毕竟我的选择极小地动摇了一个坚固而宏大的体系,遂为世俗观念所不容。沉默的我像一个稻草人,浑身插满了箭矢。按说我早该被“消灭”掉了,因为沉默我还活着。
窃以为公布自己的女性观乃是不明智之举。
我不谈女性观也许考虑到效果。著名的世界妇女大会有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谈女性问题,那种形式本身令人大跌眼镜,其效果也可想而知。无非是把一群不同肤色的女人弄到一堆叨叨喋喋一番,然后从一个国际自由市场上得胜回朝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场合,还不如缄口的好。
我不谈女性观还有一个顾虑是唯恐有赶时髦之嫌。一个女性立场写作的作家,一开始便表现她作为一个女性的表达,而不是对男性写作形式的模仿。她在八十年代没有说过:“我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在九十年代也没有说过:“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如果仅仅因为某某主义时髦而改弦更张地转变写作方式和性别立场,似乎没有必要。
我不谈女性观的另一原因是:这对于我根本没有必要,我既是一个女性写作者,我所有的思想、人格精神以及对于世界的看法(当然包括对男女两性的看法)已统统诉诸作品,我的女性观在此无须赘述。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