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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丨心情酒吧
新湖南 • 历史专题
2016-11-03 16:44:18


心情酒吧(散文诗)

作者丨游宇明


朋友的电话

梦想似水,你是水中那个游泳的人。

我站在岸边,心一次次穿越着过去的时光:你骑着破单车的身影,你说话的浓重的方言,你发表作品的兴奋,你被人算计的愤怒……

你去了远方,我们的友谊开始在一根电话线上走来走去。

生活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它会关掉一些门;不经意间,它又会打开一些门。


睡在上铺的兄弟

当我赖在床上,而你晨跑后给我打回开水的时候,一些温馨的东西开始爬进我的心底。

时间是一条河,分开了站在两岸的我们,但友谊依然穿行在邮票、电话和铁轨之间,闪烁在一个个想念的时刻。

风不再是当年的风,阳光不再是当年的阳光,你憨厚的笑容和宽阔的心空一如我初识的模样。

你走过的地方,我总能看到春天带来的花朵。


秋天的风

凉爽中带着温热,是怕夏天生气吗?

见识过草木的葱翠和枯黄,体悟过花朵的灿烂和凋零,感受过水的潺潺、山的巍巍,风,你以一年浓缩了一生。

世俗的生命象一棵土豆,总希望靠别人的施舍安逸地成就一份壮硕,而你更想做一叶扁舟,时时书写某个抵达的神话。

生活从不欺骗梦想。


渐行渐远的大槐树

你挺立在我目光里的时候,我其实也没有觉得如何重要。

烈日炎炎,高傲的我不想从你撑起的绿色庇荫下走过,你常常恼怒地把一些细细碎碎的心情零乱地撒在地上。

某个中午,一些刀斧之声穿过了你的身体。

此后再从你原先挺拔的地方经过,我的眼睛总会习惯性地湿润。


功利走不到的世界

你的举止常常离心很近,离置身的这个世界却往往很远。

你说你又要出发了,你知道背后祝福的目光很少,我告诉你那就带上我的关注吧,认识你,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知道那是功利走不到的世界。


一只鸟飞过窗前

一只鸟飞过窗前,就象那场惊心动魄的爱情飞过我的记忆。

忘记让鸟儿捎一个口信给你,那个月夜,我半句话印在你的唇上,半句话留在肚里,而你是从哪个我打瞌睡的时刻突然消隐的呢?

这个早晨我清捡着昔日的诗歌残片,我知道日子可以死亡,但那些有爱的汉字却永远活着。

窗前的鸟停了下来,眺望远方的我成了它的风景。


写作者的早晨

窗外的雾提示你在键盘上开犁,你知道当阳光照进房子,你的日子会有一种全新的色泽。

爱情在指尖上说话,你轻轻的敲打碰痛了沉睡已久的山盟海誓,远方的电话好久不曾响过,你知道属于你的位置早已换上别人,唯有彼此留下的一些文字在心上游走,告知你曾经有过的缠绵。

在早晨,心会随着一些文字一起醒来。


洗楼者

把风险的背带背上,你是城市里一处无法被忽视的景致。

你挥动着一把小小的刷子,挥动着生活的艰辛,也挥动着人生小小的梦想。

并非没有恐惧和寂寞,但恐惧与寂寞不能变成粮食喂饱肚子,不会变成年货温暖父母的晚年,不会变成学费让孩子不再遭受势利的校长和霸道的富家孩子的白眼,不会变成养老保险保障未来的风蚀残年。

洗楼者,城市叫不出你的名字,你却把城市的每一座楼记在心头!


收旧货者

一辆三轮车牵引着你在城市四处奔波,车斗里的旧冰箱和身上结晶的汗花,诠释着你的生存状态。

六平方米的出租屋,是你夜晚的唯一伙伴,它不会呵斥你,也不会对你施以白眼。听过老婆和孩子的电话的时候,你真的很想对墙壁诉说些什么。

每天多赚一块钱就可以让你惊喜,多赚十块钱你会奖励自己一支家乡的山歌,多赚一百块钱?对不起,那是超出你的想象的事情。当城里的富人们为一顿饭花上千多甚至上万块钱,家乡那条泥泞的土公路,公路旁那所窗玻璃破了却用废旧的试卷糊着的小学,总会在你面前拉锯般晃动。

你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亿万富翁或联合国秘书长,但你想过使自己的孩子不再走泥泞的山路,不再住六平米的出租屋……


雪地里的绿树

在寒冷的重压下,挺立一枝热情的绿真的不容易,寒冷有多重,你内心的抵抗就有多重。

那些来自春天的赞美还留在耳边,那些依附你的花花藤藤还留着已经有点发黄的足迹,一转眼,风雪就成了一个季节的主调,你沉默着,只用树梢直刺着寒天,你知道再铿锵的誓言也比不上一个傲立的姿式。

一生很长,你不明白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也不明白在遥遥的末来还有多少风雪阻挡着你走向梦想的路途,但你知道把一颗心做得大,大到足以压碎一切阴暗和平庸。

雪,有时是一堵墙,有时是一扇门。


年关的母亲

母亲站在年关里,城市的超市和霓虹灯做出邀请的手势,但母亲的心在一个小山村,那个小山村有她一辈子的生活,也有她五十多年的爱情。

母亲天天听着天气预报,关注着老天的脸色,母亲拿着新煮的饭敬菩萨,她让我们不要作声,说是有人说话就不灵。

父亲在电话的那一端等着母亲,因为雪灾,父亲听电话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无电的黑暗和无人相陪的寂寞,让父亲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怪老头。

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日,母亲冒雪回去了,我一颗心整天挂在外面。后来,母亲来了电话,说到家了,只是上了铁链的汽车有一次滑到悬崖边。


想你,在深夜

在一切都被偷走的深夜,你是我心间唯一的可恃之物。

喜欢你爽朗的笑声,喜欢你举止之间的优雅,喜欢你痴痴地望我的目光,喜欢你那些从心灵出发抵达心灵的文字。

你不在乎承诺,也无视世俗的虚荣,在一切都物化的今天,你是我内心的高山上唯一的永不离弃的行走者。

在你的行走里,再冰冷的雪也会开放出春天。


远方的妹妹

你的勤快和善解人意是父母全部骄傲的来源,妹妹,最南的南方海风很暖和吧,站在冬天的冰雪里,父母却依然牵挂着你的冷热。

你打在信用卡里的那张张孝顺,我亲自递给了母亲,母亲的神情很平静,只是说了大堆有关你的事情。

母亲坐在她的诉说里,我知道她的心其实已走向远方。


茶花红在我的目光里

你总是在一个确定的季节如约而来,以十八岁的面容迎接我的沧桑,你柔软的红使我想起徐志摩的诗歌和月光下的少女。

风雨是你垂钓的小溪,你不知道什么叫放弃。你知道,即使最后的落红也是一种对大地的执着回报。

一步步绽放,一步步红润,把时间红成辉煌,把命运红成灿烂,把心红成热烈的爱,把日子红成甜蜜,把所有关注你的目光红成快乐,你的生命也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转身。

你知道,在春天,哪怕是一缕风也向往别人的爱情。


也许

也许就此远去,对感情是一种最负责任的结局,我不再是无牵无挂的我,你也不再是清纯如水的你。

二十年可以成就无数次花开花落、草青草白,二十年也可以打碎一个梦,有时连梦的碎片也透着不堪再看一下的沧桑。

忘记我吧,也许,从这一刻起,你真的获得了一生的自由。


黑天

月亮走的时候,把太阳收进了自己的箩筐。

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一把紊乱的雨线、几只惊慌失措的麻雀,被我关在窗外,我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心灵洒上阳光。

季节把花朵种在窗前的茶树上,远处的樟树依然在雨中挥舞着旧时的手臂。

我打开窗子,让世界进来。


深山大佛

几千年的风吹过,几千年的雨淋过,你脚穿青山的草鞋,走遍了人心的沟沟坎坎。

有人膜拜你,有人轻视你,你坐在正殿中,半闭着看透世事的眼睛,无喜也无怒。

世人走近你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或求官,或求财,或求子,却少有一个人为善为美为心灵的安适倾听你静默的教诲。

你把闹市当成青山,有的人却把青山当成闹市。


给一位地震灾区的教师

你注定是一座倒伏着的雕像,倒下的是肉体,挺立的是纯粹的精神。

不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在想什么?不知你是否有过对生的渴盼,是否有过对妻子女儿最后的牵挂?你一生没有走上过战场,然而,地震中的一次默不作声的冲锋,却让你永远雕刻在我们的心上。

四个学生在你的身子底下得救了,平时你交给学生的是知识,这一次,你交给他们的是充满大爱的灵魂。


远方的网友

刻意不去打探你的容貌,只是为了抵抗自己心中那点男人的虚荣。

你给我的一切足以让我感激:欣赏、鼓励、牵挂、祝福……我不会再要求别的什么,就象我不会要求水变成火,山变成沟。

时光驼着风雨阳光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的心长满了厚厚的老萤,然而,它有一个角落始终象棉花一样柔软。

因为你,我开始关注一座陌生的城市。


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的雪白得很绵软,你走在路灯的前面,我走在爱情的后面。

那个冬天你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煤火映照着我们年轻的脸,象在询问冬天到春天的距离。

那个冬天你的每一个背影都是一首新写的诗歌,让我日日夜夜诵读不止。

那个冬天已经走得很远。


世界

从不怨恨生活给我的这个世界,虽然碰到冰雪的时候我也觉得寒冷,遇到狂风的时候我也感到步履沉重。

世界不够完美,我们才有重新塑造世界的机会;生活不够快乐,我们才有向远方出发的冲动。

如果让我祈求,我只祈求行走的路上多一点鼓励的目光,我只希望当我通过自己的汗水获得鲜花和掌声时少一些嫉妒。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