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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丨南方倾听蝉的歌唱——评陈群洲《缪斯的琴声》
新湖南 • 历史专题
2016-09-29 09:26:44

(照片由作者提供)

 

南方倾听蝉的歌唱

——评陈群洲《缪斯的琴声》

文丨甘建华

 

伴随着中国经济改革的新浪潮,许多文人开始走出书斋,下海从商成为时尚,另一方面则是甘于寂寞者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良心的声音和传统的使命感,催动他们澎湃青春不竭的激情。伪文学正在僵死,新的时代文学提醒缪斯之子应当接受冷酷的挑战,向着各自的特殊性逼进。

南方拥有广阔的诗歌土壤。在人文荟萃的衡州大地,人们都在匆忙地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不管是出于消闲或功利,诗爱者总是渴求用新鲜的语言表达古老的话题。爱的追求与苦闷,得到与失去,魔鬼与天使,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人类共有心态。陈群洲的组诗《缪斯的琴声》最让人宽慰的便是这一点,他用事实印证了我们的感觉。作品动人之处是他面对流逝的往事,一唱三叹,抽刀断水,那来自心灵最深处的蝉鸣,始终在震荡我们的耳膜,敲打我们的心房。

《缪斯的琴声》是这位歌手奉献给人们的最新篇什。公正地说,这是一组不用谱曲的音乐,但既不同于交响乐,也迥异于小夜曲,它只能产生于南方这样一块多情的红土地。《致云》应该视作他的代表作,或许不是最好的作品。蝉与蝴蝶,构成了这组诗最为鲜艳夺目的两个意象。“想起你 云/就有花香在墙外缠绕/就有淡淡的苦涩在感觉里涌起/云 你为什么不化作一场雨/以液体的温柔/沿我苦难的额际泛滥你的呢喃。”这样一些很普通的字词,在他的笔下组接成了如此心旌摇荡的诗行,显然不仅仅来自他对美文的倾慕,确切地说是不忍回顾的情感体验,而这种体验必须以苦难为代价。从他对色彩、声音和诗歌的组合方式中,不难看到基于生命悲剧意识的诗的解构。他把南方爱情诗的表现,推到了一个让人羡慕的境界。

这个“纯朴的乡下孩子”,选择一条艰难的旅途,显然具有相当大的勇气和毅力。但他不曾后悔,他钟情于斯,艺术追求日趋明晰。他断然摒弃了以往那种甜得发腻而又干瘪无物的抒情,使诗歌内涵像爱情本身一样复杂多变,由是进入一种深度。在他的骨子里,有一种创作潮的涌动,让他将相思化为连绵不绝的诗行。他的诗总是给人以新奇的韵致和节奏感。在类似MTV的画面中,最动人的故事尚未完全展开,紧随其后的便是无穷的忧伤与排遣不开的追忆。《弦语》的“以致多少年后,每当走至那个巷口/我都望而却步”,几乎写尽了爱情的悲哀与苍凉。

尽管年方不到三十,陈群洲的创作本身却体现了相对的成熟。同南方其他诗人一样,他的诗文人化倾向日益明显。《缪斯的琴声》飘扬的歌唱如此“刻骨铭心”,这源于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觉,源于他的勇敢和智慧。这种勇敢和智慧在《B,有些话我想和你谈谈》一诗中,表现得鲜明而凸出。站在城市与乡村的空白地带,他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力不从心。“其实,我们生长的年代没有落差/是那些道路领着我们走向不同的高度/从此,我们乡下人只能蝉般攀到高高的枝上/眺望远方的城市和那些冷峻的高楼。”诗中要求平等消灭城乡差别的呐喊,将令每一个向往金钱与豪门的城市女孩频频回首。这只“蛰伏的蝉”传达的是现代人对于纷纭社会和人生的基本态度,开阔了我们的阅读视野,进而增添了诗歌本身的魅力。

目今的衡阳诗坛空前活跃,并且显得纷繁芜杂,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间的竞争,期望获得好运。陈群洲的努力给人以欣慰。在这场变革与创新的角逐中,每个人都应当确立自己的最佳位置。南方倾听蝉的歌唱,南方需要对于历史和现实作出庄严的思考。在想象的天空振翮高翔,寻找到各自独立的艺术方式,创作出开放时代的精美之作,是对每一个诗人的起码要求,舍此只能提前退场。


(本文原载《衡阳日报》回雁副刊1993年2月24日)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