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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丨真实的“007”到过尕斯湖
新湖南 • 历史专题
2016-09-15 16:35:18

(从茫崖花土沟北山眺望尕斯库勒湖、昆仑山西支祁曼塔格雪山以及花土沟石油城。王小炯/摄)

 

真实的“007”到过尕斯湖

文丨甘建华

 

尕斯库勒湖简称尕斯湖,蒙古语意为“白玉圈子”“镶着银边的湖”——因为湖的四周不断有析出的结晶盐,如同白玉,又有“苦咸”之意,还有“从地下散发出的怪味儿”的意思。清代蒙古族称噶斯淖尔或噶顺淖尔,哈萨克族称格孜库勒湖,又有蒙维合音“自然湖”的意思。

这个柴达木盆地西部最大的湖,位于茫崖花土沟镇西南五六公里处,东西两端分别是切克里克和阿拉尔草地,南面是终年积雪巍峨雄峻的昆仑西支祁曼塔格山(一说阿喀祁曼塔格山),北面是黄砂弥漫逶迤腾浪的阿尔金余脉阿哈提山(一说扎哈北山)。这是一个封闭型内流盆地,主要由阿拉尔河(又称铁木里克河)、大河坝河(又称卡尔马玲河)以及季节河的潜流补给。它属于柴达木盆地西部第三褶皱区,第三纪以后才开始发育的盐湖。湖面海拔2835米,约140平方公里,湖表卤水面积103平方公里,湖水最深处8米,最浅处不到1米,是固液相并存的特大型石盐湖矿床,矿化度为343.4克/升。湖岸环布着灌木、荆棘、芦苇、芨芨草、沼泽、湿地、草原,夏季栖息着斑头雁、灰雁、天鹅、黑颈鹤、野鸭、环颈鸻、戴胜、反嘴鹬、白尾鹞、鸬鹚、灰椋鸟、粉红椋鸟、蓑羽鹤等160余种鸟类,尕斯库勒湿地是青海省鸟类重点保护区。

柴达木盆地曾被称为“生命的禁区”,是人类的文化活动让这片山水广为世人所知。尕斯库勒湖曾经最著名的文学作品,当然是诗人李季1954年写的《柴达木小唱》:“辽阔的戈壁望不到边,云彩里悬挂着昆仑山。镶着银边的尕斯湖呵,湖水中映照着宝蓝的天。这样美妙的地方哪里有呵,我们的柴达木就像画一般。”这是尕斯库勒湖地区有史以来的第一首诗,写尽了这块沉雄大荒的神奇瑰丽。茫崖花土沟地区在这之前无诗,自兹之后再未见到如此霸气雄强之作,堪称孤诗独芳,此空其群。

 

(俄国普尔热瓦尔斯基率领的中国西北科学考察队全体成员。图片由作者提供。)

 

事实上,最先深入尕斯库勒湖畔并有文章传世的,并不是咱们中国人,而是一百多年前的外国考察队和探险队。有史可查的第一人,是19世纪最著名的探险家、旅行家、自然科学家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普尔热瓦尔斯基(Никола́й Миха́йлович Пржева́льский,1839-1888)。这个出生于白俄罗斯贵族家庭的旧式军官,曾在波兰华沙军事学院教授地理,后来成为俄国皇家地理学会荣誉会员。他毕生致力于中亚考察,先后四次来华探险,两次涉足柴达木盆地,发现了后来以其名字命名的普氏野马、普氏原羚及双峰野骆驼等。1886年1月22日晋升少将军衔,1887年获得俄国皇家科学院授予的金质奖章,被选为德国皇家哈雷自然和医学科学院院士、法国和荷兰地理学会名誉会员。

1876年8、9月间,普尔热瓦尔斯基在新疆罗布泊地区考察时,发现了柴达木盆地西北缘的阿尔金山和“真正的中国历史上的罗布泊所在地”。原来,在当时欧洲流行的地图上根本没有阿尔金山的踪影,从罗布泊向南直至昆仑山一带,都被划为沙漠地带。而普尔热瓦尔斯基所见到的,则是在此区域内横亘着一条巨大的山脉,这就是阿尔金山。1884年6、7月间,他和同伴进入柴达木盆地,翻越布尔汗布达山西端,行至达布逊、格尔木,由此沿盆地南部地带直向西行。10月25日从乌图美仁河出发,第三天黄昏时候到达甘森,再走两天到达尕斯库勒湖东岸,并在那里宿营。

普尔热瓦尔斯基的眼中,“尕斯是一片平坦的盐碱滩,较为准确地说,是海拔2750米的一处低地。这片盐碱滩的北面有一个尕斯库勒湖。湖的四周长约48公里,其形状像一颗豆子,湖水很浅,从我们走过的南岸看去,离岸几米远的水深只有六七厘米。水中盐分很高,冬天也不上冻。湖底有很厚的盐层,其中一部分从岸边也能看出来,盐层露出来的地方,当然完全不长植物,从远处看,好像被冰雪覆盖一般。在盐分少的地方,尤其在泉水边以及泉水浇灌的沼泽地上,长着浓密的沙拐枣树丛,草本植物除了芦苇、羊茅,还有鸭茅,形成一片丰美的草场。”

 

(瑞典著名探险家斯文·赫定在柴达木盆地。图片由作者提供。)

 

在普尔热瓦尔斯基《走向罗布泊》一书中,有他对尕斯库勒湖地区卓有成效的考察。他没有满足于单纯地理学上的探险,而是尽可能地搜集一些民族、习俗、人种、传说、古生物及动植物等方面的资料,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博物学家。在他看来,“尕斯比格尔木和乌兰格日尔等地区的自然环境和生活条件要差得多,但蒙古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对这个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甚至从当地人那儿搜集到了清朝雍正初年,和硕特蒙古亲王罗卜藏丹津(按:其文译音丹仁•洪泰吉)率部叛乱,遭到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年羹尧麾下奋威将军岳钟琪(岳飞第21世孙)的重创,男扮女装经尕斯口独自逃往新疆准噶尔的轶事,并将其创作的民歌《尕斯滩的芨芨草》记录下来,使之传唱到了欧洲。

抵达尕斯库勒湖之后,普尔热瓦尔斯基派出忠实战友伊林齐诺夫中士、铁列绍夫中士,各自率队寻找通往罗布泊的道路。铁列绍夫三天后侦察了宿营地以西75公里的前进道路,捕获了七只藏羚羊,不仅解决了肉食问题,而且还用四只藏羚羊的毛皮做了标本。伊林齐诺夫一行出发后的第20天,找到了通往罗布泊的路线,这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获得的成功。“就这样,幸运之神再一次对着我们微笑。一旦找到了翻越阿尔金山的通道,就等于跨过了进入塔里木盆地的门槛,而且这个门槛是马可·波罗以后的欧洲人一个也没有跨入的。”

2014年,俄罗斯为了纪念普尔热瓦尔斯基诞辰175周年,发行了一枚邮资纪念封。信封上的邮票画有他的肖像,背景是蒙古自然风光和他首次发现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普尔热瓦尔斯基马”,封图是他探险柴达木盆地的画面,信封发行量100万枚。

 

(1935年6月,美国好莱坞电影《007》主角詹姆斯·邦德的原型、英国《泰晤士报》记者皮特·傅勒铭,在柴达木盆地西部尕斯库勒湖畔野炊。拍摄者是法国《小巴黎人报》记者艾拉·凯瑟琳·梅拉特(麦雅)。图片由作者提供)

 

 三

普尔热瓦尔斯基之后,斯文·赫定对中国西北进行了接力探险,并对柴达木盆地表现出同样的兴趣,在神奇的西部之西尕斯库勒湖畔留下了惊鸿一瞥。他俩在地理探险方面可谓天纵英才,虽然对山岳巨川和人文历史各有偏好,但都广闻博识,意志坚定,能够苦中作乐,甚至都终生未娶,这一点尤其令人惊叹。

斯文•赫定 (Sven Hedin,1865~1952),瑞典斯德歌尔摩人,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探险家”,有人甚至将他与诺贝尔齐名赞颂。1886年,他师从德国地理学家和中国学专家李希霍芬(Richthofen,1833~1905),获得博士学位,先后5次游历、探险中国西北各省区,两次进入柴达木盆地。1896年7月,在确认了罗布泊位置后,他率队由新疆和田经柴达木西端尕斯口,闯进可可西里无人区,经历55天与世隔绝的孤独旅程,翻越布尔汗布达山脉,到达柴达木盆地南部地带,经托素湖、可鲁克湖、尕海、茶卡、布哈河,到达青海湖(koko nol)、丹噶尔(Tenkar)、西宁,最后去了北京。1899年6月,沿塔里木河到达罗布泊洼地,发现楼兰古城,再翻越阿尔金山,于翌年7月初到达尕斯库勒湖畔,再入藏北高原,之后返回新疆诺羌。1923年脱稿的《亚洲腹地旅行记》(Travel in Asia′hinterland),详尽地记述了考察经历和沿途见闻,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先后被翻译成几十种语言文字,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读者。

斯文•赫定不仅富有追求未知的冒险精神,而且有着精湛的文学天赋,《亚洲腹地旅行记》写得翔实而不枯燥,有读英国作家丹尼尔·笛福长篇小说《鲁滨逊漂流记》那样的情趣,甚至有人把它比作“科学的中国《西游记》”,这是一点也不过誉的。譬如,他写到将进入尕斯库勒湖盆地时的情景:“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山谷入口,谷底有一条涓涓小溪,于是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头一桩事情便是放下3只狗,它们连腿都伸不直了,但一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就冲过去大喝特喝,又活过来了。它们喝一阵水,咳上一会儿,清清喉咙,继而喝个不停,最后干脆滚倒在溪水里,调皮地打起滚来。想到漂亮的玛西卡没能支撑到这里,我不禁为它感到伤心。”

曾经有人以为斯文•赫定没有到过尕斯库勒湖,《亚洲腹地旅行记》中不见这个湖的名字,其实书中已明确地写到:“后面的几天里,我们翻越头两座山脉——阿斯丁塔格(Astin-tagh)和阿卡多塔格(Akato-tagh)。在阿卡多塔格的垭口上,我们看见南边的第三座山脉祁曼塔格(Chimen-tagh)。在此山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宽阔山谷,里面有一个湖泊,我们就在湖畔安下营地。走到铁木里克(Temirlik)河边时,已到海拔9700英尺(2956米)的高度,我们正在向荒凉的青藏高原上更高的高度挺进。我们在河边待了一天,让牲口休息休息。这时,一支商队运来我们从切克里克(Charkhlik)订购的粮食。”这些地名都是尕斯库勒湖周边的山河,而那个湖泊就是确凿无疑的尕斯库勒湖。

就在尕斯库勒湖畔,斯文•赫定遇到一个奇人——“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头昂得高高的,有一种君王的气势”。这个孟达里克总部派来的信差,名叫艾尔达特,阿富汗人的后裔,会说波斯话,长着鹰钩鼻,短短的胡子,双眼充满忧郁之色。他比谁都更加了解青海新疆边界地区的情况,以捕猎牦牛为业,一年到头独自住在大山里,吃的是野牦牛内,喝的是雪水。他所有的财物不过是每天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毛皮长袍、一把长枪和一些弹药而已。每到夏天,他的兄弟们便赶着驴子上山,来取他捕获的野牦牛皮,之后转运到克里雅的市集上兜售。斯文•赫定问他:“如果打猎打不着东西可怎么办?”他说:“那就饿肚子呗!等再找到一头牦牛就好了。”“冬天那么冷,夜晚你睡在哪里呢?”“峡谷和山洞里。”“难道不怕有野狼?”“不怕,我有枪、拔火罐、打火石和火种,到了晚上我就生火。”“碰上厉害的暴风雪,不会给雪埋了吗?”“会的,但是我总有办法出来。”“你老是一个人,难道不会闷得慌吗?”“不会。除了父亲和几位兄弟,我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而且他们每年夏天都会上山来待上几天。”在斯文•赫定看来,艾尔达特身上有股迷人的神秘气息,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乔装隐居的王子。他问对方是否愿意跟随他去西藏,艾尔达特当即应允,并将穿越祁曼塔格山区的秘密小道指给他看。

 

(法国《小巴黎人报》女记者艾拉•凯瑟琳•梅拉特(麦雅)的护照。图片由作者提供。)

 

继普尔热瓦尔斯基和斯文•赫定之踪,也曾有过其他外国探险家、旅行家到过尕斯库勒湖,但大都可以忽略不计,英国皮特•傅勒铭(Peter Fleming,1907~1971)却不能不提。他是英国第一主流大报伦敦《泰晤士报》(The Times)记者,1933年主动要求派驻中国,随后著有《北京围城记》《独行中国:1933年的中国之行》等,其中《刺刀向着拉萨:1904年英国侵略西藏详记》一书,1996年被改编成中国著名电影《红河谷》(冯小宁执导,宁静、邵兵、多布吉、应真等共同出演)。其胞弟伊恩•傅勒铭(Ian Fleming,1908~1964),著名小说家、特工,以自己丰富的间谍经验,创作了风靡全球至今不衰的《007》系列作品。另有一种说法,胞兄皮特•傅勒铭乃其创作原型,好莱坞拍摄大片所选历代男主角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大都神似酷肖皮特•傅勒铭。

1935年,为了前往南亚西北部的克什米尔(Kashmir)采访,确定那儿的少数民族会否发生叛乱,他从故都北平(今北京)迤逦西行,到了青海湖,翻越橡皮山,成功地从东到西横穿柴达木(Tsaidam),到了盆地西端的尕斯库勒湖,再从茫崖尕斯口去新疆且末。翌年在伦敦出版《鞑靼通讯:从北平到克什米尔的旅程》(News from Tartary:A Journey from Peking to Kashmir),所附路线图及关于今海西州境内的人物及景物照片多幅,对海西州的描写有数万字,内容涉及盆地内的蒙旗王公、避居于柴达木的白俄哥萨克、沿途地名、风土人情等。

傅勒铭一行去新疆,为什么不从兰州(Lanchow)直走河西走廊,而是经西宁(Sining)穿越柴达木呢?他在《鞑靼通讯》第一章说:“当时战争形势危急,新疆(Sinkiang)因为苏联的介入,情况也很复杂。我们原先的探险路线已明显行不通,所以改变了路线,选择从青藏高原去新疆,途经青海的一些地方,包括柴达木盆地,它距离海平面至少9000英尺。只有通过这条路线,我们才能免遭毒害。曾经就有一位名叫凯瑞(Carey)的地理学家,也是经过柴达木盆地逃生的。在柴达木,我们能看到一些搭起的帐篷,以及一些飞奔的野生动物。这里的人们主要是鞑靼(蒙古人),做着一些比较原始落后但还算赚钱的生意,他们的生活比较安祥。”

傅勒铭书中所附路线图,特别标注了“Issik Pakte”(伊塞克湖),即今之茫崖花土沟地区的尕斯库勒湖。关于“伊塞克湖”这个地名,说起来非常有意思。它与位于吉尔吉斯斯坦国境内的伊塞克湖(Issyk),仅仅只有一个英文字母之差,因此有人误以为两个湖泊是同一个地名。1888年10月20日,普尔热瓦尔斯基将军病倒在卡拉克尔城伊塞克湖畔,高烧中呻吟道:“好了,这回我要躺下了……我死以后,一定要把我葬在伊塞克湖畔水波打不到的地方,墓碑上只需简单地写上‘旅行家普尔热瓦尔斯基’。”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下令为之立纪念碑,并将此地更名普尔热瓦尔斯克。最有意思的是,真实的007到过中国伊塞克湖(尕斯库勒湖),并留下一张在湖畔红柳丛中野炊的照片。

 

(1935年6月,英国《泰晤士报》记者皮特·傅勒铭、法国《小巴黎人报》女记者艾拉·凯瑟琳·梅拉特(麦雅),自东往西横穿柴达木盆地,前往克什米尔采访,路线图中“Issik Pakte”(伊塞克湖),即今之茫崖花土沟地区的尕斯库勒湖。图片由作者提供。)

 

他们从西宁往柴达木的向导,最初是马步芳一个小妾父亲介绍的,姓李,汉蒙混血儿,家住诺木洪(nomokhan)。到了台吉乃尔(Teijinar),隐居在此的白俄鲍罗迪辛(Borodishin)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个年已50岁的哥萨克,出生于西伯利亚阿克莫林斯克,原本在阿年阔夫将军手下任小军官,后来与红军作战后败入新疆,辗转到了柴达木,帮助鞑靼收购牦牛皮和尾骨,非常擅长与人打交道。他的妻子和孩子仍然在故乡,所以想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在尕斯湖畔唱俄罗斯民歌时,眼泪从脸颊上不断地往下淌。

与皮特•傅勒铭同行的,还有瑞士日内瓦人艾拉•凯瑟琳•梅拉特(Ella Katherine Maillart),北平法国公使馆颁发护照其汉名为“麦雅”。她曾是瑞士陆地冰球团队女队队长和国际滑雪运动队员,还是一位探险家、旅行作家和摄影师。1934年,发行量达150万份、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报纸”法国《小巴黎人报》(Le Petit Parisien),选派其到中国满洲里,负责报道日本占领军的情况,她在那儿遇到傅勒铭。翌年2月,他们相约克什米尔之行,历时7个月完成了这桩不可能完成的任务。1937年,她在巴黎出版法文游记,并在伦敦出版英译本《禁忌之旅:从北平到克什米尔》(Forbidden journey:from Peking to Kashmir)。除了记载因人而异,该书其他方面与傅勒铭差不多,都有专节写到尕斯库勒湖。稍有不同的是,梅拉特行文纤细,女性柔肠,处处可见对“英国骑士”的爱恋,似乎随时都在琢磨他的心思——“皮特将会如何表现呢?”可能因为这两本书涉及许多边疆史地知识,时光流逝整整80年了,迄今都没有见到中译本。

之后,梅拉特继续奔走亚洲各国,报道政治及战争局势,直到1945年回到瑞士,住在阿尔卑斯山村专事写作和滑雪运动。1955年获得英国皇家授予的Percy Sykes爵士纪念奖章,1986年到西藏旅行,1997年谢世,享年94岁。英文网站有几张她的晚年照片,除了头发斑白,皮肤皱褶,面部轮廓一如当年30多岁时在中国的模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眼神淡定执着,似乎深不见底,一望而知曾饱经世事沧桑。


(原载《格尔木日报》2016年5月24日)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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