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类似《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的感人故事。

谢永晖这孩子是幸运的，冰天雪地里，资兴的几万人为他的出生义务“保镖”。从未相识的一位母亲，在冰冻三尺的艰难时节难产。是血肉相连的同胞，是大于地高于天的生命相助。

又何止是几个人的担当、5万多人的付出，那是大家庭的整体奉献!于是，母子两人得救了，美丽故事温暖那一方水土、暖热了整个寒冷的冬天!

冰雪中，诞生一个谢永晖

文丨余 艳

在郴州资兴，残酷的雪灾结束了，谢永晖的名字才刚刚诞生，却迅速传播开去。其实，他不是一个人。三“谢”、一“永”和二“晖”六个人名提取来的名字，是为一个在冰灾中刚刚出生的婴儿取的。

这里面有着怎样的故事?为什么一个孩子的名字牵涉到5人、10人，甚至上万人!

冰雪无情，人间有爱，让我们展开故事，一起去倾听那场冰灾中最温暖的细节。

故事中主要人物：

1、邓永红：资兴电力集团总经理;

2、郭小珍：兴宁镇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

3、刘春晖：资兴市卫生局局长;

4、谢 晖：资兴市副市长，主管电力;

5、谢剑锋：资兴市兴宁镇镇党委书记;

6、谢基雄：电力集团公司调度室主任;

序——

手术开始，准备麻醉。“啪!”一片漆黑――停电了!

这是2008年1月24日，离过年不到半个月了，郴州资兴市的兴宁镇没有半点喜庆气氛。

屋外，冰天雪地，厚厚的积雪已凝成坚固的滑冰，路上不是摔交的就是撞车的;

屋内，电，断断停停，一会儿来了，亮光也如小渔火;一会儿没了，整个世界就黯淡无光、寒彻心骨——太依赖于电的人们，突然断电，生活只能是一片慌乱。

兴宁镇人民医院妇产科就在这一片慌乱中接来了一位特殊病人。

这位叫曹慧娟的难产孕妇是晚上9点多从汤市乡卫生院转来的。经检查，宫内孕38+4周，持续性枕后位，胎膜早破，羊水Ⅲ度污染，胎心184次/分，最多的达205次/分……要命的，从早7点羊水破裂、冰雪中又冻又痛转院近五小时的孕妇，此时脸色苍白、心律不齐，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胎儿?再晚，胎儿就难保!

两条人命，危在旦夕;紧急抢救，刻不容缓!

“立即上氧，马上剖腹产手术!”妇产科主任郭小珍急促地喷出的两句话，大家都掂量出份量。也知道，凡难产手术醫一定是医术高超的郭主任主刀。

全院七、八个相关科室紧急行动——

麻醉师到位!

血浆到位!

术前准备全部就绪!

“护士长，临时的应急准备呢?这电太不让人放心。”郭小珍问。

“报告主任，脚踏吸引器、手电筒、应急灯等都全部到位!” 李小艳麻利地答。

“莉芳――”郭小珍边朝手术室急走，边喊着身边的护士，“把孩子的衣服全烤热，万一停电……呸呸!乌鸦嘴”郭小珍轻打了自己两下。

全身消毒完毕;

展开手术包;

“嘘――”了一口气，郭小珍定了定神，站上手术台。

突然，她又转身，走下手术台来到窗前，双手合十在胸，对着窗外那盏路灯十二分虔诚：

“老天啊，千万别中途停电，让我把手术做完。”

再上手术台，郭小珍像扑死不归的战士。“手术开始，准备麻醉”话音刚落

“啪——”

一片漆黑——停电了!

一、郭小珍：

你不要命我还要饭碗吧?25年的贡献，要我毁于一旦。

郭小珍小跑着出了手术室，拿出手机就拨，话音明显带哭腔：

“院长啊，又停电了，这手术——我是不敢做了，你看怎么办吧?”

那头是院长刘岗：“……先做保护，再等等吧……”

“什么?你不要命我还要饭碗吧?这种状况我来冒险?25年的贡献，要我毁于一旦……”

“不，不，别急，会保……”

“保?你保得了吗?!别说母子两条人命，就是有一个死在手术台，我就不要下台啦!”

谁都想干好工作，本能上却都想回避风险;

谁不想尽职尽责，可责任分能负不能负!

郭主任一席话，护士长李小艳听得真真切切。她转身朝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对面病房不断传来病人家属的求助声：“医生，医生……求求你啊，想点办法吧……”

曹慧娟丈夫胡跃华不善言辞，面对越来越虚弱的妻子。他突然跑到雪地里跪求老天!

“老天啊，你……发发慈悲吧，我家两条人命你不能不救啊?!除非，除非你把我的也

收了去!”胡跃华说完，泪水大滴大滴落在雪地上……

一天来，他是受的什么刑啊，那是命运的刀，一刀一刀地在剐他的心啊――

苦!

希望——绝望——再希望——再绝望!

痛!

等待儿子降临的喜悦变成难产的噩耗;

转院的新希望被冰雪滑路延长五倍的路途时间。最后，要做手术了却又遭遇停电……

寒!

什么叫天寒地冻，什么是冻入冰窟?现在的冻感觉：比零下四度的还冰冻三尺!

“老公……老公……”一连微弱的喊声，躺在病床上的曹慧娟伸出颤巍巍的手，在黑夜里摸着。

“在这里，在这里。老婆别担心，医生在做准备，我们会有救……”胡跃华使劲抓住妻子的手。

“老公，救救我……我不要生了，受不了了……叫医生随便……给我拉一刀吧……”

“莫瞎说——”手举蜡烛 护士长来了，病房里突现一片光明。

“等会就准备转院，市里来车接。到那就有办法啦。会立即手术，你放心!”护士长说完把没有知觉的胡跃华拉出来：“你要有思想准备，转院 还要一阵，万一两人只能保一个，保谁?”

胡跃华眼神虚弱，答不出话。

“我替你作主吧——保大人!孩子还会有，你们还年轻……”

二、 邓永红：

“母子两条人命，电能不能保?这个嘛……现在有电，谁知下一分钟”

刚送走副市长谢晖，邓永红的耳边还响着这位主管电力领导的话：“形势严峻啊，抗冰救灾、保电保民，你这里责任最重、任务最艰巨啊，一定要科学调度，统筹安排。”邓总心里何尝不急啊，市委书记、市长坐镇指挥，每天来好几次。压力大啊——

资兴市36万人民，春节前必须供电!

可半个月来，资兴市输配电线路履冰厚达40-60毫米，经常线路断了又接、接了又断。今天清早，公司从各部门抽调60余人的抢险力量，结果却是这样：

第一次在下午2点恢复供电。

一小时以后，全镇又停电。

又紧张抢修，晚8点再度来电……

这种断断续续的状况，他们除来拼上命——抢，感觉上只能是――慢慢习惯。

眼下，望着柔弱的灯光，邓总也提心吊胆：现在有电，谁知下一分钟?

“叮咛——”一阵电话铃声打断邓总的思绪。

“喂，是春晖局长……什么?孕妇要马上手术?兴宁镇又停电了?……电能不能保……这个嘛……”放下电话，邓总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好长时间没吭声。

原来，电话是市卫生局长刘春晖打来的，人民医院一孕妇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手术!母子两条人命啊，危在旦夕，刻不容缓!

可是，这电嘛……

说实话，邓永红对此太没有把握。这个当过乡长、任过库区管理局书记、干过农业局局长的硬汉，还从未做过没把握的事。他知道，地处东部的兴宁镇与大电网连接中断，兴宁镇其实就是个电力孤岛!仅靠由东部乡镇小水电站的小网运行，加上各级电站联络线仍是不断出现故障。

——我的个天，谁敢说“保障”二字?

可是，人命关天，两条性命，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邓永红马上冷静下来。

“线路管理所吗?树人啊，再组织人员巡查。分段包干，一段一段地查……

“调度管理所?基雄啊，马上组织特别调度，准备单线送电……”

三、郭小珍：

人，死活在这里了，如果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硬着头皮，上!

“郭主任，转院!我已经联系好啦，资兴人民医院马上派车紧急接救……”

护士长的话如救命活佛的经，在急得无路可逃得郭小珍面前，灵!

“真的——”

可马上，郭小珍才上脸的喜悦顷刻间被更深的愁云笼罩：“不可能，这冰天雪地的，时间也……”

“放心吧，20分钟车程，马上就到了。”

“资兴市区内医院都有发电机，咱们这里只能借手电光，这么大的手术，万一产妇大出血，孩子窒息，有一个差错，我们都交不了差。”

“可你们送得出去?……” 说话的是医院的业务副院长徐贤雄，“路都不通了，外面的车过不来，我们的车出不去……”

是啊，转院，在平时，兴宁到新区，那是眨眼就到。现在?雾大路滑，地面结冰，夜间车辆根本不能通行!

突然，郭小珍的手被人使劲地抓住：

“医生，赶快救他们吧，再拖不得啦，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郭小珍赶紧提起要下跪的胡姐姐。正这时，郭小珍看到门边那双无助的、没有任何内容的、空空的眼。

她一阵冰凉，从头到脚。

那是胡跃华彻底绝望的眼!

那是放弃生、看到死的眼!

出于本能她想回避;

出于天职她必须面对!

不，得救他!

其实，郭小珍已经急了一天了，从下午5点接到汤市乡卫生院的电话起，四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快快!趁着有电，快快把手术做了。

她打过多少电话过去，不知道，但她清楚地知道，胎膜早破、离开羊水的孩子能成活多久?因为难产已经熬了15个小时的孕妇，生命何时走到极限?

整整5个小时，她只剩一个感觉：急!急!急!

郭小珍这个从事25年妇产科的医生，进过修、深过造，疑难杂症见多了、看惯了，退一步说，再重的病人可以转院，实在不行，还能把专家请过来。眼下，所有的路都堵了。

“天知道，请不来，送不出，人，死活都在这里了!”

郭小珍想：死?谁能见死不救!活?还有路吗?当然，只剩一条路：那就是硬着头皮——上!

老天啊，救救大家吧，赐我们一会儿电吧。

“郭主任，风险太大啊!”

“没办法，摊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接，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放弃，就只有——死!”

郭小珍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救——”

四、 谢剑峰：

人啊，那是天!丢什么都要保命——压波水乡5万人的电!

资兴市卫生局局长刘春晖的手机紧急响起来：

“……什么?……我的个天哪!这个时候生崽，要命哦!……好的好的，我跟镇政府、市电力集团马上联络，叫他们想方设法把电送过来，救两条人命!”

紧接着，兴宁镇镇党委书记谢剑峰接到电话：“哦，春晖局长!……什么，找发电机，救产妇……镇里好象只有两台发电机……是!不惜一切代价搞过来!人命关天哪，我知道!”

镇政府的办公室，谢书记和镇长陈涛分工：陈镇长负责搞定99超市和兴宁鞋厂的两台发电机;谢书记联络市电力集团，力争马上供电。“搞他个双保险，我就不信，这崽生不下来!”

这时，电力集团邓永红办公室几台电话的铃声此起彼伏。

“放心喽，春晖局长，我在想办法调度呢……我的几个中层干部被我吼了几遍了，三十多公里的线路，他们一人一段地在查啊……放心，我马上调度好!”

邓永红拨通了调度室的电话：“喂，基雄吧，人民医院有一位难产产妇马上要动手术，请科学、快速调度好，马上确保人民医院供电，保母子平安。”

这时，另一个电话又响了。

“谢书记，我比你还急呢……我问你，如果为救人一命压了你们镇的电，你这个书记会做何感想?”

谢剑峰毫不犹豫地说：“人啊，那是天!压什么都要保命!”

“好!就你这句话!把波水乡的电压掉，保你们一个医院!”

“真是条汉子!”

邓永红根本没时间听谢书记的表扬，他想了很久了，只有一个办法也许能保证局部供电，那就是压掉波水的供电负荷!

波水电站自动化设备缺陷，在全手动操作的情况下，为防止垮网停电，由波水电站发电，通过波水——兴宁35KV线路小网运行，切除其余负荷，带兴宁35KV变电站主变，就有专供兴宁的负荷，才有可能保证医院的两小时供电。

“喂——调度室，我是邓永红!全力保人民医院!为了两条人命，准备把波水的负荷压掉!”

五、 邓永红：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时候碰车，彩头不好，这电可能还会停!

天寒地冻，冻雨成冰，一支队伍正在波水乡三十多公里的故障线路上，查询。

今天邪了门儿了，线路管理所主任任树人抬头看了看还在飘着大雪的天，有点想不通。今天公司从各部门抽调的60多人支援我们线路抢险队，忙乎了一天，其他的都搞定了，就这段线路今晚就断了两次，出动三次抢修。覆冰太厚啊，电线断了又接、接了又断。

今晚的电必须送上!他们知道，人民医院有事关两条人命的手术。

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的断线，抢险队员分了几个组，守在线路旁，一段路、一段线地守护，一座山、一座岭地查找，冒着风雪巡线，在冰天雪地里抢修。

这不，又断了。队员们再次披挂上阵，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温度已下至零下三、四度，耳边北风在呼呼地刮，想到人民医院危在旦夕的母子俩，他们知道，此时的努力，给患者的岂止是光明，那是生命的希望!

于是，紧锣密鼓地敲冰块、查故障，22：03，终于找到了断线点。

“报告调度室，我是任树人，险情已排除，可以送电!”

“报告邓总，我是任树人，任务已完成，请指示!”

在办公室等候已久的邓永红激动得想跳：“故障排除，马上试电!你们辛苦了!太冷啦，请立即返回!”

感动啊，邓永红在办公室来回踱着。这场冰灾让他可爱的员工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作业。仅这一趟出动，任树人他们守护在山上几天几夜。饿了吃点干粮，渴了抓把积雪，故障不多的时候，困了还能拐到农民家里。连续半个月来，公司所辖线路倒杆1281基，断线881.03公里，倒塌高压线铁塔2基。就是他们，一节一节地将断线连上，一基一基地将电杆立起——他们真正是冰灾中的英雄!

紧张了一晚的邓永红总算能轻松一下，可一阵寒冷袭来，他顺手抓过桌上的二锅头，猛猛地喝了一口，“咳——”一股暖流上身，他定定地看了一下手中的酒，这是市委书记李评送的。记得那晚，已经11点了，邓永红裹着大衣准备在办公桌前迷糊一下，书记来了，又把第二天的抢电方案顺了一遍，又嘘寒问暖，当他看见桌上的二锅头，知道是为值夜班驱寒用的，说了句，你不用分心，再苦再难坚守岗位，酒，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第二天一早，李书记果真送了两箱二锅头。

好书记啊!冰灾以来，李书记几乎每天来到抢电指挥部，他着急啊，资兴市的工作都因停电几乎处于瘫痪，老百姓也在寒冷中苦熬，没电过年。必须争分抢秒，把电网修复!而对于资兴市电力集团公司一年前的重组，李书记是决策有方、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当时，在几种选择面前，李书记分析利弊、权衡将来，决定我们集团给国家电网湖南省电力集团公司代管。也就是这个决策，才让今天冰灾中的资兴市电力集团公司有如此底气，就说这次冰灾，支援资兴的电力队伍就有近20个，省集团公司是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要不，这个天灾，我邓永红有天大的本事都跨不过啊。

“叮咛——”一个电话打断了邓永红的思索。“什么?……伤了人没有?……好好好，谢天谢地……”原来，任树人他们的线路抢险队在返回途中，因结冰路滑，中巴车不幸撞到路边。

这时候碰车，邓永红心里“咯噔”了一下：彩头不好，可能还会停电。人民医院那边还得想补救措施。

六、 谢基雄：

是人命关天的手术，必须开单机，送电!没有商量，执行命令!

“邓总，事关波水五个乡几万人的停电，您是不是再斟酌一下?”调度室主任谢基雄担忧地说。

邓永红何尝不知道，切除电源是要事先通知，再紧急的情况，这样做也属违章。何况，波水乡几万人啊，他们知道是我切了他们的电，还不骂我的娘!而且，停电期间万一出意外，谁负责?

我负责!

救人要紧，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只能前冲!

“基雄，我是邓永红!执行命令，马上调度，压波水的电!”

“这……”

“你只管调度，如果波水人民有意见，要做检讨，我去!”

总经理决意背水一战，没有退路——负重，最大压力自己扛;要赌，先把自己赌上去!

但有一点，邓永红对波水乡人民是贡献在前。那是2007年“7.15洪水事件”，当时作为资兴市农业局局长，他想方设法四处筹集各方资金，硬是给波水乡周旋了几十万的救灾款。今天，如果在这一方水土犯下错误，那也算天意。

调度室的总指挥谢基雄也同样没有退路。他从未见过邓总如此严厉、硬气地发布命令，他知道这个调度的分量。马上执行!只见他同时使用4部调度电话，一边嘴上指挥，一边手上操作。关掉，压掉，一个个红色的指示灯在他的手下熄灭。还逐项操作、现场汇报。

“人民医院有一台人命关天的手术，你们必须开单机，送电!……没有商量，执行命令!”

“不情愿?再耽误时间不送电，从现在起，我马上解你的列!”

五分钟内，电站开机，发电。“立刻将电送到波水变电站，发出的电送到敖鱼塘，再送兴宁，要快!”

二十分钟后，“报告邓总!电已送上，请指示!”

这可是往常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调度，这么快就搞定了。电话那头是兴奋的邓永红：“哎呀，基雄，我们是在做件天大的好事诶，救命哦，积德啊!”

邓永红一刻也没耽误地抓起电话：“春晖局长，电已送上，赶快手术!这时的电就像新生儿一样脆弱哦，抓紧时间啊!”

“邓老总啊，电光送上还不行，稳不稳?能持续多久?一台手术前后得两个小时吧，至少保证手术中不断电。”

“放心吧，我已经双保险啦!我这次是压总体保局部。把目前还有电的波水等五个乡镇全压了，连一中那两个学校都在内。这么说吧，全市发的所有电只供人民医院这一家。两个小时哦，赶快搞定!要不，我就太负五万多老百姓了!”

七、 刘春晖：

天知道，我们的双保险、三保险，保不保得赢――天!再大的风险，咱俩扛!

话说前面的两台发电机，兴宁镇的镇长陈涛组织99超市的老板把发电机送到医院现场，不巧，因接口不配套，又临时找不到配件，做了一番无用功。

兴宁鞋厂的那台笨重的发电机，由20多人抬到现场，却因医院的电压带不起，宣布无效告终。

怎么办?只有靠电力集团了。

“来电啦，有救啦!”正焦急的妇产科手术室门前，刘岗、徐贤雄和郭小珍他们几乎跳起来，握着手欢呼着、高兴着。

赶快手术!早已穿戴整齐的郭小珍最后把消毒手套戴上，却突然转身说：“院长啊，再嘱咐一下电力集团吧，千万别中途断线。”

把医护人员送进手术室，院长刘岗立即拨通了刘春晖局长的电话：“局长啊，手术开始了，千万不能半路停电啊。这人要死在手术台上，医院可下不了台了，不被骂死也会赔死……”

“你尽管手术，莫想别的。别说两小时，一小时电，我保证!”

刘春晖放下电话，“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就你知道有压力，我们谁没有风险。联合国青年发展宣言提出的八项指标，有三项是有关卫生方面的，而其中两项就是婴幼儿死亡和孕产妇死亡的考核，一年超过一例，我这卫生局长就得下台!资兴市卫生局才获得“湖南省乡镇卫生院产科建设合格(县)市”，谁想出事?可是，两条人命啊，名誉、地位，相对人的生命，又是何等的渺小。

对，还有我跟邓总的约定，“天知道，我们的双保险、三保险，保不保得赢天!算了，我俩约定，医院这两小时电，我们就应承下来，让他们放心做手术，天大的风险，咱俩扛!”

手术在进行着……

尾声――

手术完后20分钟，医院彻底停电。直到一个月后的那天，才全部恢复。

资兴市电力集团公司邓永红的办公室，大家在议论着今天0：40分在人民医院顺利产下的男婴。

市委书记李评开着玩笑说：“邓总啊，这孩子一声响亮的哭声，把整个资兴市都震动了。确实啊，为救他，动用了多少部门、影响了多大一片啊。这福大命大的孩子，咱给起个名吧。他姓啥?”

卫生局长刘春晖抢答：“姓胡!”

“我看，叫胡永红?邓总的保电该记头功啊!”

邓永红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书记，春晖局长那是功不可没，没有他的手术命令，谁敢动刀?!就叫胡春晖吧”

刘春晖边往后退，边用手挡着：“别别别，我可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咱们的谢晖市长啊，保电保命，没有他的科学部署、大胆授权，肯定不成。”

突然，邓永红把谢剑峰和谢基雄一起推到书记面前，说：“这样，这样，这里还有二‘谢’，没有他们的全力配合，‘永’、‘晖’是搞不成器的……”

“那就叫谢永晖!三‘谢’、一‘永’、两‘晖’，这名字好，哈哈哈……”

…… ……

一个月以后的2月23日，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曹慧娟夫妇抱着刚满月的儿子来到这家让他们感恩终生的医院，孩子的名字真的就叫谢永晖。在医院里，他们见人就谢。郭小珍有几分羡慕地逗着孩子，说：“要谢的人何止在医院，谢永晖的故事都传遍资兴了，他简直就是资兴的一个爱心名片!”

阳光下，孩子无意识地笑了，夫妇俩也在笑，这一趟——

他们知道了，为救他们母子的10多个恩人的名字，他们要铭记一生;

他们也知道，手术后的第二天，市委、市政府给人民医院和相关三家医院配备了四台发电机;

他们又知道，今天的国家，有党和政府才有我们这个充满爱的大家庭!

他们还知道，那天手术完后的20分钟，医院彻底停电，直到今天，才全部恢复;

他们更知道，这个孩子有更多人关心，孩子也会感恩谢恩。爱，会一直传递着，直到永远……

附：思想综述

守望相助下含泪的幸福

这就是以挺得直、扛得住著称的湖南人，继承湖湘文化中“敢为人先”的责任和担当，又延续祖辈旷达之风下的守望相助，就有了——关紧处，他们能为民撑天;灾难中，他们能做硬脊梁!

电力局长、卫生局长、市长和镇长在灾难面前义不容辞、主动担当。可能有万一，可能有临时触碰的规章，可能有危急时刻的考虑不周。更有甚者，那是连着好不容易垒起的政绩、连着自己的“乌纱帽”……可是，政绩，相对人民生命算什么;这时候，我们溜肩膀、谁又来为他们扛?

血脉相通十指连心的同胞，构成灾难中最耀眼的人性底色，引发了同胞间的爱心援助。“一个看似巨大的灾难，除以十三亿就变得何其渺小;十三亿人民每人献出一点爱心，就会汇成爱的汪洋……”当人们都为灾区贡献力所能及的智慧和力量，这就是中华民族的越危难、越团结;越磨难、越坚强的生命品质。越显示中华民族的仁义之风!是的，我们不能挽回灾难，但万众一心、举国救援的一幕幕，汇集成令人动容的感人画面，就能凝聚成撼动人心的精神力量!

担当，成了这场抗冰救灾中虽然无声但却异常响亮的誓言;道义，就是自觉把抗冰救灾的千斤重担扛在肩上，把解除灾情作为第一责任。

既然灾难无法逃避，我们只能选择承受;既然灾难只能承受，我们必须选择坚强;既然坚强也有时限，我们选择中华抱成团!

我们在一起，中华一家亲，心心相连，手手相扣，并肩而立。中国人民在灾难面前凝聚、巩固了爱国主义，重新在思想上站起来。一同抛弃了中庸、放弃了利益。丢掉了损人利己的个人主义、贪图享乐的现实主义，回归了本性，回归了人类生存的基本价值——道德与良知;回归了社会的公平正义;回归了人性的大公无私、大仁大义!这是民族复兴之希望，这是国家振兴之动力!

从灾难中历练而归的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们的祖先能够挽救国家——“我们也能”;我们的先烈能够将为人民的解放勇敢牺牲——“我们——也能”!

作者：余艳

责编：吴名慧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