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约
文丨余红
小妖在张伟心中如天上落入凡间的精灵,晶莹可爱,轻柔似水。俩人暗中好了二年,照面一个眼神电话里一句“嗯”声,就知对方心事,彼此理解。张伟工作再忙应酬再多,老婆李芹管得再严,他都会想方设法在百忙中挤出一点时间和小妖见个面,若时间充裕,会陪小妖一起吃烛光晚餐,品红酒赏星光,兴起会随口吟诗:痴情傲金,荣华若土。逗得小妖看他的眼神很是痴迷,依在他怀里说他明明是个浪漫的的诗人,却误入官场,那扮三花脸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应呆的,简直是浪费人材。每次听小妖说这番话,张伟都很享受,不再想自已副局长搞了十年仍原地踏步踏的烦心事了,只感到自己伟岸博学,是个人魅力征服了怀里这个优秀的女人,能得到小妖的爱也值了。幸福的同时也迷惑,小妖比他小十几岁,音乐老师,各方面条件都好,和他在一起图什么呢?没承诺也没利益关系,真如小妖自己说的,图的是他这颗心,心在她身上就行。
张伟说,这辈子心和人都是你的。
小妖说,一辈子太长,只要你陪我出去度个假就行,好啵。
张伟说,好啊,想去哪就陪你去哪。
小妖说,那行,就着暑假,我想七天后去内蒙,明天我去订票,这几天你安排假期,想像着在那蓝天白云下,听你唱《呼伦贝尔大草原》,你歌我舞,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晚餐张伟喝了几杯红酒,小妖的话又如灌了蜜,温柔乡里不容犹豫,七天之约就这么定了。至于单位能否批假家中那位能否过关早丢到脑后去了。
回家的路上,晚风清凉,张伟少了刚才的浪漫与兴奋,想着七天之约,单位若没重要事还能请个年假,家中那位如何过关?张伟和小妖同住一个小区,一个18栋,一个十七栋,阳台一高一低错层相对,“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断章》就像是为张伟和小妖谱写的,也正因为这道风景才使俩人相识相知相爱。路程相距不过五分钟,张伟却绕着花园走了半小时。答应了小妖就不能食言,不就是出去度个假,又不是私奔,这样一想,点子倒涌出不少,想来又没一个具有说服力,说看望父母,在同一个城市。说出差问得到。最后只得给一个做生意的哥们拨了个电话求招,委婉说了实情,那哥们倒爽快,说别的招都别想了,干脆找茬和老婆吵一架,玩失踪几天不就成了。挂了电话,张伟笑出声来,这招是带劲又洒脱,能发泄还潇洒,反正在单位没什么奔头,局长吴大朋不挪地方的话,他就可能一个副局长搞到头了,老婆成天念的是位子票子,还整天审犯人似的,受够了,儿子在国外留学,三五年才能回,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呢, 每天的生活如行尸走肉,只有跟小妖在一起时,才感到自己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激情和力量。压抑太久,迟早要爆发。
到家已深夜,客厅里灯明晃晃的,李芹脚上穿着拖鞋身上仍穿着法官制服,平时穿的鞋足有五公分高,脱了鞋人越发显得矮胖。李芹瞟了张伟一眼后绕着他走了一圈,鼻子无声地吸了吸说,有香味,还是香奈尔的,接着手在张伟身上拂了一把,扇灰尘似的,手尖掂起两根长发在张伟眼前甩了甩说,约半米长,直发黑色,晚上去那里了?
张伟说,陪市局领导吃饭唱歌,向你汇报了的。
李芹说,吃饭唱歌,身上怎会有女人的长发、香味。
张伟说,包厢里去了几个美女,自然沾了点香水味。
李芹说,有哪些女人在场,你就更应该自觉,你要搞清楚你是国家干部,娱乐场所是不允许去的,现如今哪个宾馆酒店没装摄像头,只要进了那种场所,是无处可逃。
李芹满脸疑惑,张伟还真有些心虚,那找茬干架的法子早丢到天外去了,从来只有李芹无故找他吵架的份,他还真没在李芹面前高声过,认为好男不和女斗,再无理取闹,一笑了之最省事。怕李芹没完没了,只得像往日样拿领导出来说事,满脸无奈说,我是真不想去那种鬼地方,可领导硬要去,我们只能作陪,累得要死不说伤身伤胃还伤心,下次别说市长,就是省长来了,我也懒得陪,反正我那破位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就这么过吧。
一说到上面领导就像点了李芹的穴位,不管张伟回家好晚,手机突然关机或失踪几小时,事后只要说那个领导喊去有事了,编得有证有据的,李芹疑心再重也能烟消云散。多次演习后,张伟得出结论,李芹是个官欲强烈而奴性十足的女人,坏脾气都是他惯出来的。
张伟见李芹总算打住,忙转身向卧室走去说要去洗漱,明天还要开会哩。
李芹一把拖住张伟座到了沙发上,脸色缓和多了,说亏你还想到位子的事,有没得指望是看机会的,你是有机会也懒得跑,算了,不和你啰嗦了,你那破手机老打不进,晚饭后姐夫来电话了,说他和市委组织部李部长在一起吃晚饭,你们局长吴大朋可能调去那个县里,三个副局长中你是最有希望接脚的。
张伟听了,兴奋中一阵牢骚,说自已副局长搞了十年仍原地踏步踏,不说资历能力,就是论字排辈这次也该轮到他了。
李芹白了他一眼说,千万别拿资历出来说事,关键时要多跑动,你要是早听我的,别说局长只怕弄个市长都有可能哩,这次莫又犯低级错误,这里不去那里不跑,明天你和姐夫碰个面,摸清情况再行事,约一起吃饭最好。
只有扯到位子的事,俩口子还能座下来聊一阵,张伟多半是洗耳恭听,李芹神情亢奋,长篇见解,动口就喜欢把她姐夫抬出来。李芹的姐夫郑大阳是新升的市委秘书长,也是李家的靠山。正是通过郑大阳的关系,李芹才从街道办事处调进了法院,从法院一个打杂的,几年时间竟升成了法官,李芹也下了一番功夫,期间弄了几个文凭。有时张伟都感到好笑,法盲竟也成了个法官,这世道关系还真能通天。
想着位子的事,那还记得浪漫的事。早上进到办公室,张伟就给郑大阳打了通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回说中午要看情况,如没时间改晚上。若找别人帮忙请吃饭,是这种回信,那这一天就可能全为他忙活了,等了中午等晚上,一天就过去了。尤其像郑大阳这样的官,多半时间是身不由己。挂了电话,收到了小妖的信息,说去内蒙的机票已订好,六天后出发,要他记得安排假期。张伟这才想起昨晚和小妖的七天之约,头靠在大板椅上笑了笑,没想到顺口说的话,小妖当真了,出去有红颜相伴神仙眷侣似的谁不想,但这时候玩请假除非脑壳灌水,又不好直接回绝,怕伤了小妖。犹豫着,李芹来电话了,说她和姐夫通了电话,中餐改明天晚饭。要他安排像样点的地方,把他们局长吴大朋也叫上,还说喊了姐姐一起过来吃晚饭。李芹的招数张伟清楚,一个区里的局长能和市委秘书长吃饭,那是荣幸,吴大朋自然会请客,公费买单,能摸清情况还特有面子。李芹书没读多深,但在用关系方面却是里手,把她李家的靠山郑大阳这层关系是用得是淋漓尽致。挂了电话,张伟去了吴大朋办公室一趟。吴大朋甩手拍他的肩比平时温暖多了,说李芹才给他打了电话,还说张伟能找到李芹这样的老婆是他的福气。张伟不愿回应,“嘿嘿”笑几声,出门忙活去了
下班后,张伟接到小妖的电话,说要他去她那里,她马上就做饭炖汤。挂了手机,张伟心中一阵温馨,这是小妖最可爱的地方,哪怕一天不接她电话不回信,只要说太忙,就不会抱怨也不多问,温柔对待还会亲自为他下厨,手艺不敢恭维,却是真心一片。在小区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张伟在车旁停顿了会,正想编个幌子给李芹打电话。没想到迎面就看到李芹向他走来,心“怦”了两下,在车库c层碰上老婆还真是第一次。他家的车位在a层门边,易停又好找。自从和小妖相好后,若要去小妖家,他都会把车特意停在c层角落弯里。车库灯光昏暗,绕半圈后进电梯直接就上了小妖家里,方便又安全。看到张伟,李芹更意外问他怎么把车开到底层来了。张伟故意骂骂咧咧说,不晓得那个没素质的狗日的,占了他们家车位,这才转下来的。问,你怎么跑到这黑窟窟的地方来了。李芹说路上搭一个朋友的车,她车位在c层,这不就顺道转了下来。幸好李芹没盘根问底,张伟也不敢没多问。
饭后,张伟找空挡给小妖发了信息,说没机会出门,应酬了一天酒喝伤了。回说要他好好休息就是,也没问请假的事了。张伟看了会心地笑了,在书房上网看了会新闻,听到对面的小提琴声,来到了阳台上,他知道这是小妖在为他演奏。 第一次见到小妖,那是星期天的一个下午,张伟去阳台上透气,对面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人,手托小提琴出现在阳台上,她拉的曲子很动听。一曲完后,女人甩了甩秀发,冲张伟嫣然一笑,回屋去了,弄得张伟心旗拽荡,女人的笑容如山风拂过百合,清新如玉,她就是小妖。接下来的旁晚,只要张伟出现在阳台上,就会看到小妖。这对张伟来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每天开会应酬,忙碌了一天后,能在月光下听一曲免费的音乐,能不幸福吗。终于有一天在月圆的晚上,张伟独自散步时碰上了小妖,俩人很自然就聊到了一起。
听完一曲,张伟情思涌动,想法和白天完全不一样。
白天想:男人重要的是事业,奔到了位子才叫事业有成。女人再美不过是浮云。
晚上想:位子只是一阵子,红颜相伴可能一辈子,那温柔如水啊,那激情昂然!
隔天,晚餐定在一家野味楼,楼外并不起眼,包厢里却豪华别致。吴大朋和张伟提前赶到,点好酒菜,李芹陪着姐姐进了包厢。酒菜上桌半小时,李芹和吴大朋聊得热乎,姐姐个性含蓄,只是微笑,嗯几声,开口不会超过五个字。张伟在旁是多听少说,有关他位子的事是听李芹说的,吴大朋只向他委婉透露过并没交过心,情况是否属实只有见了郑大阳才能肯定。吴大朋虽也热情周到,没见到秘书长,多少有些皮笑肉不笑。吃到半小时,郑大阳竟然赶了过来,手中连包都没提,定是从别的饭局中暂时抽身来的。见到郑大阳,包房里每个人都来了精神,张伟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定不是为了吃这顿饭,再忙连襟之间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少,想着就是为他的位子的事才来的,热闹了几句后,郑大阳话题开始转入正题,旁人听报告似的安静了下来,吴大朋听了这才和张伟掏心窝子,意思只要他吴大朋能调去县里挂职锻炼,他一定帮张伟推波助澜,问题是要能调走。李芹转达的信息完全属实。
散场,小妖连发几条信息,张伟都没回。回到家想去小妖那里一趟,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李芹是兴奋不已,就像她要升官发财似的,拽着他说个不停,张伟只有耐心地听着,虽厌烦李芹老拿郑大阳出来说事,可李芹毕竟是为他打算。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在抖动,怕是小妖来的不敢接,忙开了电视,又给李芹倒了杯茶说她辛苦了让她润润喉,然后一副尿急样冲进厕所,拧开龙头水哗哗直响,再接电话对方挂了,真是小妖来的。忙给小妖回过去无人接听,再打老占线,家里电话又没人接,只得座在便盆上给小妖发信息,说这几天有重要的事要办,请假要看情况。等了好一阵,小妖没回信,在便盆上座久了真就有了便意。
出了厕所小妖回信了,问什么重要的事。这可难住张伟了,和小妖在一起时光宝贵时间有限,除了谈些时事新闻,多是聊风花雪月的事,在小妖面前从来都是淡泊名利,说千古只贵一片情。想实话实说,又怕小妖从此就瞧不上他了,何况这位子还八字没一撇,就劳心劳力了。这名利得不到时都说是粪土,得到时说是事业成功。
稍一迟疑,信息没回,李芹又跟到了身旁。上了床,张伟翻来履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在梦中笑醒。被李芹推醒了,问他笑什么,他说在做梦。
李芹问做了什么好梦,都笑醒了。
张伟只得瞎编,说梦见他当局长了。
李芹说这那是梦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你想当官都想疯了,做梦都在想。
张伟只得含糊其词“嗯”了几声,他梦到和小妖手牵手在草原上漫步,在月下吟诗,情歌对唱翩翩起舞,笑着闹着俩人飞了起来,飞过辽阔的草原,飞过高山大海。。。
梦醒还得照样上班。吴大朋和郑大阳一起吃了顿饭后,三番两次找张伟交心。位子到底有没有希望,张伟把情况也基本摸清了,年底吴大朋调走,他接脚应该没问题。问题是要耐心等。张伟还真是个有耐心的人,只是李芹总在考验他的极限。李芹的习惯是只要在外收了红包,回到家就不脱制服了,吃喝拉撒丢一边先,座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麻利地清点着袋里的红包,还非要张伟站在一旁看她清点。包里大都是一千元的数额。如张伟说收获颇丰嘛。李芹便满脸的劳苦功高,要张伟给她倒杯茶,再噼里啪拉的讲述着别人如何硬要塞红包找她帮忙的过程。炫耀一番后,问张伟下去检查可有收获。若说没有,就动手查张伟的公文包。包,里外翻了个透,红包没一个,全是散装烟。李芹把包甩在了沙发上。
张伟说,别那么无聊好不,回到家就翻这翻那,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烦不烦。
李芹说,谁把你当犯人了,但你是我的老公,那条那规有说老婆不准翻老公的东西。
张伟说,我就不准你随便翻我的东西。
李芹说,我就要翻,这半年来,就没见过你包里有过红包,你今天下去搞了一天检查,几个单位,千万别说没有,我都打电话问了。
下去搞检查,红包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或多或少,当头的包里厚实些,陪同的意思一下。但张伟在这方面还是有自己原则的,如这些单位信誉好的,非要红包意思一下,那还收得,不会出乱子,如各方面都差唯有公关最好,这样的红包是断然不收的。有时局长带队下去检查又带头收了,也只得收,过后大都捐了出去。在那么一瞬间,知识份子的那股酸劲就冒了出来,认为这样的钱收了也发不了财,不收落个心安理得。可这和李芹是解释不清的,她听了眼中不但没有丝毫敬佩老公人格的目光,还满是嘲弄,说他假清高不入流,说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可能当一把手,就算当了局长谁愿意为你卖命,半点油水捞不到,你知道什么叫同流合污吗,你不和他们污在一起,他们就会一脚把你揣开,你以为姐夫凡事都能照着你呀,得你自己有能力----
张伟说,成天就是钱,红包,你不是非要把我逼进笼子里去,才放心吧。
李芹说,谁说收一个小小的红包,就进笼子了,人家收个几百万都没事,就算进了笼子,只要上面有关系,照样能搞个保外就医,说是保外就医,不就是出来了嘛,轰轰烈烈的审判,是做给老百姓看的,在那院里呆了几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上法院又能怎么样,同样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你舍得花钱打通关系。这就是李芹在法院工作几年来得出的结论。
张伟冲进书房,心里涌出一阵悲哀,何时起李芹眼里就只认钱,是社会太现实,还是她变得太快。这种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每天都在重复,如果不是儿子,他可能早就和小妖私奔了。李芹没见过这阵势,在外默了会神才追进书房,不再叨刚才的话题,说红包不交,还说不得你几句,告诉你,儿子来电话了,下个月他可能会回来。听说儿子要回来了,张伟那还有心事和李芹吵架,儿子可是他的骄傲,好学上进志向远大,大学毕业后去加拿大了,正是儿子这根线才牵住了他的心。
一晃到了周末,张伟早早回家了,在阳台上来回走动,眼巴巴地看着对面。这几天一直没给小妖回个准信。小妖一连两天没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了,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屋里黑灯瞎火。张伟开始有种失落感了,以前小妖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多是美丽温馨的小诗,能安抚他在人生中的不如意,还能给他无限激情瑕想。想这一生能得到小妖的爱,再默默无闻也值了。相爱就要相守,多少次对小妖说要相伴今生来世。小妖说来世是神话,今生就知足了。如今只不过陪着出去度个假,就连个音讯都没了,能不生气吗。
想小妖太入神,手机响都没听见。李芹喊了几声,张伟才回过神来跑回屋里去接电话,摸起电话,才发现是搁在一旁的手机在响,他希望是小妖来的,又怕是的,李芹正贴在他身边。张伟心里直打鼓,怪自已太不小心了,平时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手机,怎么随意扔在了沙发上,如果是小妖的电话,李芹必定能听出什么,摁了吧,说不定小妖从此就失踪了。为了等小妖的电话,这两天手机一直开着,电板都用完了,手机插在沙发旁充电。
李芹贴在他身旁,满脸疑惑地问,哎,你怎么不接电话。
张伟瞟了手机一眼,嘘了口气,是郑大阳来的,忙接了电话,说了分把钟才挂机。
李芹听是郑大阳的电话,挨着张伟靠了过来问,姐夫和你说什么了,聊得那么欢。
张伟说,还不是下达指示,要我帮他搞几棵桂花树,又直又高还又粗的,这世上直人都没得,哪来的直树?
李芹说,人能和树比吗,人直的少,树直的却多的是,明天叫下面的人挑选好了,开车给姐夫送过去。姐夫是个急性子,他明天说不定就要。他对你的事可是贴心贴肺的,以前只是副职说不上话,现在不同了,正儿八经的秘书长,谁还不给几分面子。
晚上,张伟没机会出门,只得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动静,对面屋里灯光朦胧,若隐若现的窗帘里,出现了小妖的身影,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俩人好像相拥着。然后房里所有的灯都灭了,什么也看不到了,隔得太远也没办法听到动静。张伟的心就像被插了一刀,他差点翻跃到阳台上。
这时李芹出现在后面,拍了他的肩一把说,喂,你不是太激动了吧,一把手的位子要等到年底哩,我刚才都和姐夫通了电话,他说这事他会放在心里的,只是要你办的事,你得利落些,明天找人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最好是你亲自随车去,显得更真心。
张伟自是说好,回到客厅站不是座不是,想到出现在小妖屋里高大的身影,失眠到天亮。
星期天,张伟终于打通小妖的电话,问昨晚她家怎么多了个高大的身影,是谁?
小妖说,是的,是有个高大英俊的帅哥,正追我哩,下次带你见见,帮我参谋参谋。
张伟听了,手机差点跌落在地上,声音都颤抖了。小妖却笑得咯咯的说,你也太经不住打击了吧,那是我姐姐,还高大的身影,你看花眼了吧。误会弄清了,轮到小妖问假期的事了。张伟这次没犹豫,说假期已安排好了,明天按时出发。
说起容易,面对难。张伟只能先安抚自已,想位子的事还远着哩,请几天假出去一趟也不影响。单位好过关,难的是时刻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李法官。正当张伟绞尽脑汁地想如何请假时,李芹接了个电话,说了上十分钟才挂。挂了电话要张伟帮她收拾行李,说单位临时通知要出差几天,要他好生看家,晚上别忘了和儿子视频,别忘了和姐夫多联系,门窗要记得关。听到这一消息,张伟差点欢呼起来,只差嘴里没喊出来,帮李芹收拾行李时格外的体贴周到,弄得李芹怪感动的,说舍不得了吧,你们这些男人哪,在一起时觉着老婆横竖是根草,离开了才晓得是块宝。张伟“嘿嘿”地笑,说谁说是根草了当然是块宝。
开车送李芹去机场后,张伟一身轻松,一路哼唱着《呼伦贝尔大草原》,准备向吴大朋请个假,再和小妖碰面走人。回家收拾好行李,出了小区,张伟碰上三个熟人。一个是李芹的朋友,聊起儿子的情况。朋友说他家教有方,老子优秀自然有个聪明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嘛。听了,心里热乎乎的。第二个是单位同事,特意向他提起位子的事,说局里都传疯了,局长年底调走,肯定是你接脚,以后要多关照啊。听了,心里直打鼓。三个是亲戚,正宗爆发户,看到他立马停住他的大奔,下车又是握手又是递烟恭维话一堆,说他们张家就他混得最有出息,是正儿八经的官哩。又硬要送他。张伟迟疑了片刻没上车,说等会有车接他。亲戚走后,张伟脚步慢了下来,路边灰尘扑面,的士在他身边来回转悠,他拎着箱子往回走去……在爱方面,男人总说女人现实,其实男人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者,功成名是他们自已有本事,身败名裂说女人是祸水。女人为了爱可以痴情,男人说正因为爱才移情。女人说男人是神马,男人说女人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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